第7章 荒山開出皇家大坪(2 / 2)

永存到了楓香樹的時候,陸家已經吃過中飯了。陸家大媽那會正在菜園子裏麵摘蔥,遠遠的看見一個人影走過,細細一看原來是永存。隨即一溜小跑回家燒鍋把預備晚上吃的豬肉全給水煮了,剛盛到碗裏,就聽見永存在院子外麵笑著喊:“大媽啊,到現在還沒有吃飯啊,煙囪還在冒煙。”

“早起就聽見喜鵲叫,哈哈,原來永存你今天到啊。”木匠大伯已經迎出了大門。看到永存的扁擔“存子,真是苦了你了,每次來回跑這麼遠,半個月就要跑一趟肩挑回家不易啊。”

“那有什麼呢?每次都不是到大伯給米嘛。我身體這麼健壯,這點苦算什麼呢?”永存嗬嗬笑著。

“老頭子,永存走了這麼遠,還不快請進來坐坐喝茶。”大媽端著一碗肉放倒桌子上,接下圍裙就說。

“存子,我跟你大伯都吃過了。你快點吃。吃完讓你大伯帶你去找胡鵬。管夠。”大媽的目光中滿是愛憐,這個孩子八歲就沒了親娘,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養活那麼多弟妹一大家子人,也不知道這個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熬到頭。

“哎,”永存也沒有客氣。陸家是楊家多年至交,從永存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往來頻繁。大媽大伯更是拿當他親兒子一樣的看待,徐家的幾個子女也是跟永存極為投緣。

“大哥來了啊”進門的是徐家的小兒子文博,他今年剛考上師專。

“是哦,文博。我又來挑米。”永存一頭吃一麵回著文博。

“大哥,你慢慢吃。"文博放下外套,對木匠大伯說“爸,等下我帶大哥去找大姐夫吧。你就別去了。我正好跟大哥聊聊。”

“大哥你也是,這麼遠來回五六十裏的路挑一百多斤大米,回去吃不了半個月就沒了。你累不累啊,就為了一斤大米省一毛多錢。”文博就這麼看大哥,特別不理解,不過卻是真心佩服大哥,常人肯定做不到。

“你個小孩子知道什麼,自己不愁吃不愁喝的。”大媽說,“你大哥家十幾口人,花錢的地方多,眼瞅著月梅永安又要成家了,你大哥巴不得一個錢掰成兩個花。這你大姐夫胡鵬在糧站我們就隻能幫上你大哥這麼點忙。”

飯後,永存先去看下大妹妹永茹。永茹是永存的繼母帶過來的,按理說跟永存是不同父不同母的妹妹。但是永存記得那年月,永茹長年跟著自己,操持這個大家庭吃了不少苦。為了照顧弟弟妹妹,也隻上了兩年學。出嫁的時候,家裏經濟狀況也不太好,永存拚勁了全力,陪嫁也有限的很。婆家的日子也緊緊巴巴的,永存心裏就更為愧疚,一直盤算著等經濟條件好了,再拉扯永茹一把。永茹的親事還是木匠大伯做的媒,那會想著外畈田地多,不愁沒有大米,不比山裏麵就隻能種黃豆,種芝麻,就是種不了水稻小麥。這邊永茹看見大哥,自是欣喜不已。得知永梅的婆家說好了,更是高興,臨走的時候把大哥送到楓香樹街上依然戀戀不舍。

永存回來後,提溜兩瓶小酒去跟二伯安文一說想要那塊荒山的事情,安文一口就答應了。還勸永存再想想,那塊荒山陽光也不好,不是朝南,費那麼大勁不劃算啊。永存笑眯眯的說:“二伯你答應給我就行了,其餘的不要操心了,到時候包你們所有的人都眼紅”。自此,永存有空就跑去荒山上開荒,開工之前,收工之後,永存哪怕有一點點時間就跑到荒山上。經曆多少甘苦,不必細說。艾清後來跟小雨兒說起永存開荒的事,還說過那時候那塊荒山頂上經常有野雞野鴨,有次去給永存送飯還撿到了好多野雞蛋。兩年後,兩畝平整的茶園被永存開墾了出來,全村震驚,都說永存有眼光啊,那個地方坐東朝西,茶葉比其他任何地方都遲,家家都沒有茶葉的時候,那個地方茶葉還誘人的很。永存得意洋洋的笑著,並給那塊荒山取名皇家大坪。小雨十二歲的時候,跟著父母第一次登上這個皇家大坪,那時候日落西山,映染得整個皇家大坪金光閃閃。更加佩服父親的遠見卓識。那時候永存已經在茶葉的間隙載滿了板栗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