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衛臨風很坦誠,他簡潔扼要的點明自己來的目的,就連一小塊不可口味的糕點,他都能做到據實相說。
興許,他們是能夠相信他的。一如他說的那般,他要的是強大的盟友,若換做其他人,那麼君玄的儲君之位,平添多一位勁敵。
這筆交易,照那樣來算是得不償失的。誰又能明確的說出,西涼的下一位帝王不會是眼前這位呢。
君玄翻起眼瞼愕然的看著寧心,直到她轉身離開,他方明白過來她所說的意思。
旋即,他將視線拋向衛臨風,“替本宮照看好瑾瑄。”
比起君揚來,瑾瑄是他最為擔憂的。那丫頭的惹事能力首屈一指,這些年被他們保護的極好,又仗著皇帝的寵愛,多少事是她做不出來的呢。
“看來太子殿下是想把九公主指給本王子了。”衛臨風輕笑著說道,想起那兩次爭鋒相對的相遇,他不難看出,瑾瑄是厭惡他的。
君玄沉默了片刻,餘光瞥到紗幔後的身影,蹙了蹙眉,低聲道:“瑾瑄尚且年幼,她的婚事,不由本宮做主。”
衛臨風笑笑,沒有再說什麼。
因為他的出現,寧心與君玄簡單的寒噓幾句後,就離開了。
她要去藏書樓取徐昭儀的畫像,衛臨風主動提要幫她掩飾,被她婉言謝絕。
藏書樓是什麼地方,她心裏清楚。衛臨風和君玄才剛剛達成協議,這麼快就被察覺出端倪,後果會怎麼樣,她亦明白。
躲藏在數上半個時辰左右,她終於等到侍衛交班。趁著那個守衛最為鬆懈的時段,立即飛身至屋簷上方。
抽出腰間的匕首插進窗戶縫隙裏,一下又一下的將木栓挪開。一記沉悶的響聲從裏麵傳來,她連忙縱身入內。
剛關合窗戶,就看到窗紙上映出幾道人影。
“剛才是什麼聲音?”外麵,一位侍衛警惕地問著同伴。
侍衛們左顧右看,沒覺得什麼異樣,故而解釋道:“可能是風聲吧,我們去周圍看看。”
窗戶上的人影很快就散去。
寧心從長桌上探出腦袋,看到靜寂的外麵,頓時鬆了口氣。
她記得,君清告訴過她要往高處的地方尋找。
藏書樓的頂端還有個不起眼的小閣樓,為了不錯過任何可能,她在找遍下麵所有畫卷後,方起身往閣樓走去。
推開閣樓的大門,昏暗的室內散發出微弱的光線,畫卷被懸掛在橫梁宛若幔紗般。首先映入眼簾的那幅畫卷上是名極美的女子,落款處注明是先帝的貴妃。
顯然在這裏的畫卷是用來緬懷那些絕代女子的,她又看了幾張畫卷,基本都是先帝的妃嬪。
高處尋,腦海裏不禁再次浮現出這幾個字眼來。
她仰首望著那漆黑的上方,縱身一跳,順勢坐在橫梁將下麵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四個角落都擺著卷筒,稀疏得放著幾卷不起眼的畫卷。
嵌在最頂端的夜明珠熠熠發亮,仔細掃視起周圍的情況,在靠近大門處有塊被黑布緊包的畫卷,她內心泛起悸動,這可能就是她要尋找的畫卷。
小心翼翼得取過畫卷,裹在裏麵有兩卷畫軸。
她迫不及待地選擇其中一幅打開一看,她不識得徐昭儀長的如何,眸光向下探去,手臂莫名顫栗起來,居然是德妃娘娘的。
那麼,剩下的那幅就是徐昭儀的了。
夜明珠的亮光越發的亮閃起來,襯得整間閣樓猶如白晝般通明。寧心當下一驚,看來是她在無形中觸動了機關,難怪進來的時候沒有遇到任何的機關。
扯落黑布隨便裹了兩軸畫卷進去,沒有一絲偏差的放回原先的位置。用麵紗遮住容顏,拔出藏在腰口的匕首,朝著橫梁射去,匕首所過之處,畫卷一副副掉落下來。
藏書樓的後麵栽種著一小片竹林,看著迎麵衝來的侍衛們,她趕緊翻身跳入竹林中。腳步尚未站穩,就被眼前的人嚇得驚住。
衛臨風丟給她一件外袍,急切道:“快,穿上。”
寧心含糊應著,手忙腳亂得把衣服套在身上,寬大的裙擺正好遮掩住,不仔細看是不會令人發覺的。
清風捧一小捆的竹子跑到衛臨風的跟前,他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喘息道:“主子都取來了,他們還沒有追上來,我們還有時間準備這些。”
在衛臨風的示意下,清風用鐮刀把竹林弄得一團糟,土壤的深處有正在萌發的竹筍,清風轉眸一想,索性就把竹筍給刨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