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為難的轉過身去看寧心,麵露難色,猶疑問道:“殿下交代過,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姑娘知道。或許,全京城唯獨屬這裏是最清淨的了。姑娘,你相信殿下嗎?”
宮裏變天,導致宮外都變得愁雲密布。禁軍加強巡邏,進出京城城門都比往日嚴實得多。
這幾日,光是民間造謠的人都被抓了幾個。聽說,不過是在酒樓說了幾句關於君玄的事,連大門都沒出,就被禁軍給逮個正著,以造謠生事給關進了大牢。
“這跟我信不信他沒有任何關係,香玉,我隻想知道他出了什麼事。你要不願說,我就自己去找,聽他親口跟我解釋這件事。”
她沒時間再跟香玉糾纏下去,遲一分,她都怕君玄會出意外。
“殿下被囚禁了。”見寧心作勢要離開,香玉攔阻不及,瞬間把憋在心裏許久的話脫口說出。
說完,她便將事情的發生一一交代起來。
“殿下說,是黑是白,終會有個清楚的。他怕姑娘擔心,所以就瞞下姑娘這裏。就連……就連今天……”說著說著,香玉哽咽起來,通紅的眼眶墜落幾滴淚水。
寧心整個人都愣在原地,他被囚禁了,還是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囚禁,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整個朝野上下,能撼動他地位的人就隻有當今皇帝了。是什麼導致他的猜忌,難道是因為貪戀權位嗎?
不,不該是這樣的。
聽香玉的話說到一半又沒了信息,她急切地走上去,追問道:“就連今天什麼?”
“就連今天陳大人過來,都是殿下央求聖上得來的機會。殿下用性命做了擔保,保證姑娘與此事沒有任何幹係,所以才沒人過來。姑娘,這趟渾水趟不得,你是殿下用命護著的,要是有個好歹,奴婢就是死也難以謝罪啊。”
香玉抹去淚水,她知道,此事一旦說出口,寧心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可是,這個節骨眼兒一動不如一靜,連他們這些暗衛都束手無策。
一是怕被有心人察覺到組織,又加個莫須有的罪名給君玄按上,二是他們群龍無首,幾乎跟君玄有過接觸的,立於明處的人都被抓了起來。
剩餘他們這些暗人,藏著真實身份過著,是斷斷不能暴露的。
“是什麼事這般重大,是篡位奪權了,還是什麼?”寧心跌坐在椅子上,燭光不停在眼前晃動著,她覺得十分的礙眼,不適得揉起眉心。
香玉湊身上前,俯在寧心的耳畔,嘀咕道:“月底是殿下生母德妃娘娘的忌日,聖上於前幾日去了趟清寧宮緬懷,不知怎的發現了本手劄,奴婢不清楚裏麵寫了什麼,後來就有流言傳來說殿下不是聖上的血脈,是德妃娘娘與人私通所生的。”
寧心又是一驚,皇室的血脈看得極重。這事要是真的,那麼君玄無疑是大難臨頭。但,這事明顯漏洞百出,皇帝尚且不是老眼昏花,怎麼就分辨不出呢。
“私通宮闈是死罪,此事一旦被查證,饒是殿下真是聖上所出無疑。太子的位置都會隨德妃娘娘德行虧損而花落他人手裏。”她喃喃自語著,“德妃娘娘是怎麼死的呢?”
君玄與皇帝的感情寡淡,她似乎,從未聽他喊過他一聲‘父皇’。父子間的感情淡漠如水,那麼,皇帝與德妃間的夫妻情又剩多少。
“德妃娘娘是病死的,在生下九殿下沒幾年,就死了。後來徐昭儀冠寵後宮的那一年,聖上下旨立了殿下為儲君。”
這些事都是記載成書的,其中的細枝末節,誰都沒能說個清楚。
聽香玉這麼說來,寧心倒是理清了些頭緒。
她一直以為久負盛名的徐昭儀是前幾年才出的人物,沒想到在德妃在時就入了宮。
德妃在進宮初就愛上別人,她可以抵不過皇帝碰他,甚至可以為他生下一個孩子來完成家族的任務。
那麼君揚呢,她要真厭惡皇帝的觸碰,這個孩子是絕對不會來到世上的。
一個深知自己是被安排好道路的人,有膽子愛上不該愛的人,又怎會沒膽子保住自己的貞潔。
還有皇宮守衛森嚴,那個人是如何在宮中來去自如的。十幾年後,還需靠一本小小的手劄來解釋當年的情愫。
看來,到底是皇帝辜負了德妃。
“香玉,他被囚在哪裏?”她想見見他,其中的緣由也隻有他才知道。
“太子府被封,殿下暫時被拘押在清寧宮裏。”香玉回答道,“姑娘是要夜探清寧宮嗎?”
寧心點頭,說什麼都要去見君玄一麵。
香玉從懷中掏出書信交到寧心的麵前,“殿下被拘押那日就跟奴婢說過,姑娘若是發現此事,那麼就去清風明月。到了那裏,自會有人帶你去見殿下。”
接過書信,寧心一出別苑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瞧,裏麵有張字條,千萬言語他隻同她說了這麼無關痛癢的一句。
白首無相欺。
這是什麼暗語嗎?
夜幕裏的皇宮莊嚴肅穆,成排的禁軍在宮道上來回巡邏著,點點宮燈猶如稀疏的星光點綴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