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餓了,我做了好多你喜歡吃的東西,別委屈自己的肚子。”夾起一塊雞肉放在他的唇上,稍微用力一下,文昊緊閉的牙關沒有半分的鬆動。
“在我麵前,你隻是我的弟弟而已。文昊,非要跟姐姐這樣較勁嗎?”她不願逼他太緊,越緊,他逃的越遠,這不是她想要的。
“你要這樣,好,我承認,我輸了。”雙指在他的身上點了幾下,解開他周身的大穴之際,仍不忘封住他的內力。
她沒有辦法了,用強製的手段,他選擇絕食,與其如此,她唯有放開他,興許,這樣他就願意吃點東西進去了。
捧起已經脹開的麵條遞到他的麵前,“多少吃點,我在這陪著你。”
良久,文昊才緩過勁來,僵硬的四肢逐漸有了知覺,徒手撐起身子,揚手就摔落寧心手中的瓷碗,湯水濺灑一地,他憤憤地瞪著她,“你要還是我姐姐,就不該如此待我。”
注意到她血淋淋的唇瓣,他硬是咬牙挪開目光,想起那些事,潛藏在心底的恨意徹底把他僅剩的一絲親情焚燒殆盡。
她之所以這麼做,隻是為了成全她的愛情罷了。
說什麼要他放下仇恨,說什麼要被人擺布,統統都是她的借口,是她投入仇人懷抱的理由。愛上那個人,她就徹底的變了,撒謊騙他,現在又囚禁他,這還是他的姐姐嗎?
不……她不是了,她早不是南朝的人,否則又如何能忘了仇恨呢。
寧心抬起酸澀的眼瞼深深地凝向文昊,望著他堅毅的臉龐,許久之後,她方緩慢的收回視線,蹲下身收拾著地上的狼藉。
臨出門前,她依舊還是那番話,“我還會再來,直到你肯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為止。文昊,你永遠都是我弟弟,也隻能是我弟弟,你,明白嗎?”
剛回到廚房就遇到了前來覓食的玉真,她似才睡醒,惺忪的睡眼半眯半睜,蓬亂的青絲悉數披散在腰後,隻裹了件棉衣就出來了。
“姐姐,早。”
她咧嘴輕笑著同寧心打了個招呼。拿起碟中的糕點塞了小塊入口,尚未咀嚼便吐出來,匆忙行至寧心的麵前,驚愣地盯著她的傷口細看。
“姐姐,你這是怎麼弄傷的,這麼嚴重,不行得去看大夫,要是調理不好是極有可能落下些什麼毛病的。”
玉真握住寧心的心,拖著她就要往外走去。
“玉真,沒事的……”寧心反手拉回玉真的身子,情急之下,傷勢又裂開不殺,鮮血順著唇角蔓延流下來,用袖沿擦抹去,“我拿了藥。”
說完,她搖了搖頭,示意玉真不要太著急了。
“沒事就好,怎麼沒看到文昊,是還在睡嗎?”玉真長籲了口氣,探頭望向外麵,她明知故問道。
“出門了,過幾日才回來。”寧心慌忙轉過身去,假裝是在整理桌上的碗筷,借此來逃避玉真眼神。
“嗯。”玉真淺應了聲,滿懷著心思,端起糕點就走出了廚房。
往後的幾日,寧心都會送食物進去探視文昊,每次他都是一言不發的躺著睡覺,淩亂的書桌亂放著幾本翻閱過的書籍。
她都照例詢問他那句話,他不說,她便默默離開。
嘴唇的傷勢日漸痊愈,隻是這些日子以來,君玄沒有再來別苑尋她。新年一過,朝政必然繁忙的緊,他不來,可能是脫不了身吧。
那日,她給文昊準備了洗澡水,不想教玉真發現便遣了她去市集買東西。
數桶洗澡水依次擺放在鐵屋前,從廚房提著最後一桶熱水出來,就看到火急火燎衝進來的瑾瑄,一身內侍的裝扮,臉上布滿焦急神色。
“寧心,九哥要走了,你不去送他嗎?”徑直衝到寧心麵前,瑾瑄連口氣都沒喘,一股腦兒把堵在嗓子底下的話全說了出來。
這事是今早傳出來的,說是君揚主動請命去西北送賑災,晌午一過就出發。
她再三詢問下,方知曉這件事很早之前就有了決策,隻是壓到今日才公布出來,難怪時辰趕的這麼緊,連準備的時間都給省了呢。
“走?”寧心訝然,疑惑地問道。
“去西北賑災,本宮瞧著九哥的模樣不情不願的,看來,這件事阿哥暗中沒少使勁。寧心,陪本宮去送送九哥吧,這一去不知再見是何時了呢。”
因君玄是太子的關係,瑾瑄經常走動的地方還是君揚那裏。素日裏,有事沒事都會去找君揚聊上幾句,偶爾也會鬥鬥嘴,現在他就要離開了,她心裏頭說什麼都是不情願的。
這一走,她除了太子府就真的沒地方可以去了。
想到這裏,瑾瑄的臉色愈加憂愁。
木桶裏冒騰而起的熱水熏在寧心的五指上,濕熱的水汽將她的神思扯了回來。她尷尬地垂首瞄了眼木桶,要是跟瑾瑄離開了,玉真回來要怎麼辦,況且,文昊還在等著她。
可,當她看到失落的瑾瑄,加之與君揚說不上太好的交情,又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