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吩咐司衣局按照唐姑娘的喜好準備的,喜事不能穿的太素,又擔心姑娘不喜歡太豔的顏色,就取了這幾種,緋色,霞紅色,粉色,姑娘喜歡哪套呢?”
負責衣裳的宮娥依次介紹著端盤上的三套衣裳,顏色由淺到深。這種亮麗的色彩,更能襯得她凝脂般的膚色。
首飾是隨著衣裳一道配好的。
寧心張望了幾眼,今年司衣局是都是按花卉來做的衣物首飾,見粉色衣裳邊上放置的是鸞枝花簪,花繁色豔,編成花簪別有一番風味。
“就那套吧,粉色的。”她笑著道。
其他的事,宮娥都會幫她打點妥當,就是每日都會請示她要穿的衣裳,令她有些頭疼。
後來,她有悄悄得詢問過原因,宮娥隻說是規矩。大抵是從宮中帶出來的吧,妃嬪們都比較在意每日的衣物首飾是否能吸引皇帝的目光。
“對了,能否取點布匹針線來,我想做針線活。”
她給孟仲恩縫製好的衣袍葬於火海裏,耽擱了數日,現在才有空重新給他趕製一件,趁睡意還沒有湧上來,先著手裁製出衣形,明日縫合起來也快一點。
宮娥不解地答道:“姑娘要布匹,怕是得跟管家知會一聲。姑娘,現在要嗎?”
“會不會有什麼麻煩?”寧心挑了挑眉。
以前在相府,要取布匹之類的物什,都需通報賬房同意後才可領取。她不知道太子府的規矩是怎麼樣的,剛聽宮娥這樣說來,跟相府的規矩應該是八九不離十吧。
她不喜歡弄得很麻煩。
聞言,宮娥笑著搖頭,“不麻煩,不知姑娘要什麼顏色的,奴婢這就跟管家去說一聲就好。”
宮娥委實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能住進翠微居內的人都會成為太子府的主人。現下可能不是,但未來一定會是。
不過是要布匹而已,看著寧心謹慎小心的樣子,她真想把實情都說出來。
“竹青色的,是男子的衣袍。”寧心回道。
宮娥領命後就出去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去來兩匹竹青色的布匹,另外還有些裁衣要用到的工具。
“姑娘是要給殿下做衣袍嗎?”宮娥放下東西,高興地問著。
“不是,是我欠人家的禮物。殿下的衣裳不好用這種顏色的,太素了。”孟仲恩的骨架跟文昊相差無幾,她撚起布匹很快就裁剪出大致的衣形,餘光瞥到宮娥驚愣的目光,她笑著解釋道。
她並不打算偷偷摸摸瞞著君玄給孟仲恩做衣服,與其從宮娥口中得到期盼,倒不如老實交代。
得到這個答案,宮娥也不好再說什麼,噤了聲就站在旁側,寧心忙不過來的時候就搭一下手。
燭光微微搖曳,宮娥挑了下燭芯,偷偷打量了眼正在縫衣的寧心,幾針下去,指尖就被紮破了,忍著痛不語,顫動的身形還是沒逃過她的眼睛。
又是一下,這回寧心沒咬住牙關,呼痛聲悄悄溢了出來。
“姑娘,奴婢學過點女工,不如讓奴婢來幫你吧。”
這回,宮娥也忍不住了,照這樣紮下去,她真的難以想象,完成這件衣袍時,十指會變成如何。
指尖紮了幾個明顯的針孔,寧心吸吮著上麵的鮮血,麵對宮娥的一片好心,她還是搖了搖頭。
“沒關係的,以前被紮的也多,流這點血,不是多大的事情。”舞刀弄槍她在行,偏偏這根繡花針要跟她做對。
她沒有假手他人的習慣,這衣服就算再困難,她都會憑著自己的力量一點一點縫出來。越是不會女工,她越是要練,熟能總是能夠生巧的。
宮娥也有些焦急,沒有伺候她,降罪下來倒黴的還是她們,“天色已晚,奴婢伺候姑娘歇下吧。這衣裳待明天再縫也可以,大晚上的,太傷眼睛了。”
寧心垂下螓首繼續縫著,“殿下還沒有回來,我再等等,你要累了就先出去吧,殿下回來的時候,你知會我一聲就好。”
他沒有回來,她多少是不放心的。
放下衣裳,瞅了瞅天色,已經這麼晚了,他的政事是有多少,到現在還沒有處理完,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用晚膳。
如此一想,原本平靜的心頓時有些慌亂,撚在指尖的繡花針瞬間沒入衣裳裏,她長歎了口氣。
宮娥聽著寧心的話,起初有些愣怔,隨後就退了出去,再進來的時候,她的手裏端著一杯解乏茶。
“奴婢陪姑娘一起等吧。”恭順得把茶盞遞到寧心的手邊,她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