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來喜歡簡單的物什,大到一座宅院的布置,小到一件隨身的物品,都不喜歡那種繁冗的花紋來奪人眼球。
他是這樣不錯,但寧心卻不是。
他無法用自己的習慣,去改變她的愛好,那樣,她就不會是她自己了。
“不必勞師動眾,我瞧著這樣挺好的。”寧心笑著回道。
不可否認的,君玄的那番話委實有一番道理,沒有什麼比安全來的更重要。
倘她是不動武功的廢柴,興許會介意這院子太過單調。但對於習武的人來說,每一樣物什的背後都藏著利劍,隨時都可能取了她的性命。
免去隱患,當事情真的發生的那刻,她會感謝這樣的安排。
近乎把整座別苑都走了遍,君玄確定寧心都熟悉路徑後,這才放心的與她踏上歸途。
“要是這裏住的不舒服,就搬回太子府吧。翠微居,它需要一個女主人來打理。”
馬車裏,君玄朝著寧心真誠地說著。
別苑位置偏遠,距城中心有著大段的距離,往返間多有不便。他總認為,她是住不習慣的。
手自然而然的覆上他的手背,他的手微冷,她愕愣的抬眸睨了眼他的神色,將他的手塞進她的衣袖裏,貼上她灼熱的肌膚。
“到最後都會習慣的,而且玉真一點都不知道你的身份。我不想嚇著她,等哪****情緒穩點後,我再慢慢告訴她。你,會介意嗎?”
感受到他指尖的輕顫,她默不作聲垂下了螓首,見他沒有開口,又不想這樣僵持著,接著說道:“等文昊歸來,到時在告訴他們也不遲。”
“嗯,再過不久也該回來了。”沉默良久的他在聽到這句話後,終是開了口,“安排在書院的人,傳來的書信昨日剛到府裏。算算日子,年前就能抵達京城。”
這也是他今天想見她的原因之一。
“真的嗎?”一聽到文昊的消息,寧心很是高興,尤其是他說文昊會回來過年時,盤踞在腦海的那些不愉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這些年第一次過年,她心裏多少是有點憧憬的。
看著前後判若兩人的寧心,君玄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兒。幸虧博得她笑顏的人是她的同胞弟弟,否則,那個人一定走上黴運。
臉色陰鬱的注視著她,手指刻意掐住她的手腕,“你高興了,那麼,現在換你來哄我開心。”
“嗯?”倏然間聽到他這樣說,寧心尚有點反應過來,直到手腕處傳來點點痛意,才斂回笑容回望著他。
他是吃味了嗎?
他的臉龐不斷在眸前放大再放大,終於,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真像個孩子。”齒縫間飄忽出這麼一句,“待會兒,給你買糖吃,可好?”
很多時候,展現在她麵前的君玄就像是孩童一般,偶爾會鬧她,偶爾會吃味,絲毫不複最初遇到的那個心事沉重、寡言少語的他。
他蹙眉,不悅道:“幾塊糖塊就想把我打發了,這筆賬,你算得可真夠精的。”
“那……能博太子殿下歡心,是民女求之不得的福分。太子殿下要民女怎麼樣,才肯一笑呢?”
她使勁忍住笑意,極力擺出一副認真的神色。
“嗯?你不妨猜猜本太子的心思,猜中了,重重有賞。”
她要玩,他無條件陪著她玩。隻是,最後的結果,他不知寧心能不能承受得住。
狹長的鳳眸裏閃過一縷笑意,她到底還是有些稚嫩,這樣下去,可是會出大問題的。
聞言,寧心皺起眉心不停想著,什麼東西是他喜歡的,而又沒有的。想了許久,她都覺得,整個江山近乎都在他的掌心裏,還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呢。
“猜不中的話,怎麼辦呢?”她擠眉問道。
“自然是罰。”他毫不客氣地回著,“我認識的寧心,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這,不像你。”
“可我遇到的是你,有哪次是不被你看穿猜透的。我認輸,在你麵前,我輸得很徹底。”
她急切的為自己辯解著,細數過往種種,她又有什麼事瞞得過他的通天法眼呢。當然,迄今為止還有件事是她暫時瞞過了,卻不知能堅持多久。
君玄寵溺的看著她,笑得一臉淡然與溫柔。
不管是獎賞還是懲罰,待他來說都是不重要的。因為,最後的結果,他想要的就是她這個人,他要她心甘情願的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