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力保住貴嬪的胎兒,興許他會是個健康的嬰孩,等聖上有所裁決再做定奪吧。”
“可是,殿下……即使有可能十月懷胎誕下,這孩子先天氣血不足,微臣擔心會是……”冷汗又冒騰出不少,太醫謹慎揣摩著。
君玄睜開晦暗的眸瞳,掃了眼太醫,徑直站起身來,走到碎裂的紫玉簪前停住,“擔心什麼?你的本分是盡力保住胎兒,生下來是死是活,要看天意。天意,豈是凡人能夠妄自揣測的。”
要論罪也怪罪不到太醫院,蘇曼音暗自留下龍嗣已是死罪,出手掌捆瑾瑄亦是過錯,兩罪並下,他不認為聖上會饒恕她的活罪。
那個孩子,本就在意料之外。
飲下的去子湯若未徹底從體內根除,懷上的孩子本身就有毛病。這不是任何人的過錯,是蘇曼音己身的錯。
蘇曼音懷有身孕一事當天就傳遍皇宮各個角落,各處妃嬪唏噓一片,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愉悅之色。
她們誰都不敢去芙蕖宮走動,生怕惹皇帝的嫌隙。
原以為蘇曼音的恩寵會淩越眾人之上,現在她們倒不擔心了,一個個靜下心來坐看好戲,膽敢私自懷孕,罪名再輕,怕也要去冷宮走個來回。
寧心在禦膳房聽到這個消息後,情急下向掌事嬤嬤請了假,連走帶跑衝到芙蕖宮外。
不顯眼的芙蕖宮宮門大開,正殿站滿黑壓壓一片人。
她一眼就瞧見混在眾多衣袍裏的那抹淺黃,是君玄,他怎麼會在這裏?來不及容她遐想太多,扯步就跨進門檻,疾疾走到正殿。
數名太醫圍繞在一起討論著方案,而楚江南漫不經心得坐在椅子上品嚐著宮娥遞上來的清茶,麵具下的神情是那麼的從容不驚。
連他都被請了過來,看得出這次事態頗為嚴重。
內室裏還在急救,君玄有些厭煩這樣的境況,轉身要去庭院散心,眼角的餘光瞥到躲在門扉後瘦弱的身影。
“寧心。”他皺眉,不輕不重地喚道。
聲未至,人已出現在她的麵前,她亦不好在躲藏下去,“奴婢聽到主子出了事就跑過來看看情況如何,孩子沒事嗎?”
這可是蘇曼音第一個孩子,千萬不能有事。
君玄向身後的人群遞去目光,“胎兒保得住,就是出血太多,太醫們在商量法子。你就這麼過來,怕是不妥,你先回去,事情的好壞,我會派人去知會你的。”
聽見他堅定得說出胎兒安穩,提在嗓子眼裏的心逐漸鬆懈。在她知道胎兒可能保不住的那刻,是真的驚慌害怕,現在,她好不容易籲出那口悶氣。
“聖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伴隨著通傳聲,安汝海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裏。
寧心與滿殿的太醫一齊掀袍跪地叩拜,直到皇帝免禮聲起,她方站起身來,身邊的君玄已然隨在皇帝身側。
皇帝經過寧心麵前,起初倒沒察覺到有何差錯,抬腳邁進打大殿前一刻,倏然回轉過身,伸長手臂指向寧心。
“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