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尚未落定,門外就傳來一陣爭吵的聲音,期間還有瓷破碎聲。
君玄轉身凝向門口,緩緩蹙起了雙眉,“是他嗎?”微微側頭問向周簡,膽敢在太子府喧鬧的人,大抵就隻有他們兩姐弟了。
可,他能怪他什麼?因為自己,他的姐姐躺在榻上七日昏迷不見蘇醒,隨時都會有生命之虞。
要怪、要怨、要恨,那也是他恨自己。
就在他浮想聯翩的時候,文昊已然擺脫宮人的束縛徑直衝進寢殿內。他衣裳淩亂不堪,不加整裝便急急趕了過來,臉上焦急慌亂的神色,驀然令君玄心頭一疼。
“姐姐……姐姐……”
文昊一進門便張望著喊了起來,他沒有注意到旁側不遠處的兩個人,在他的眼裏,隻有姐姐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周簡正要請示君玄的意思,便看到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領著文昊過去,讓他們姐弟相聚。
他向前邁出兩步,疑惑得回首問道:“殿下,不過去嗎?”
“本宮去看看阿九。”
寧心受傷昏迷,他守榻畔整整三日有餘。
現下,他不能太過偏心。君揚是他的親弟弟,沒有什麼是比他更加重要的。
何況,寧心這兒還有文昊,他又何必出現惹他不快活呢。臨仙居內,他早已瞧出文昊待他有著莫名的敵意。
雨珠沿著屋簷無聲得墜落,來時,他的肩膀處滴到不少的雨水,濕透一片。
行至屋門外,請脈的太醫方從裏麵緩緩退出,在看到君玄後,連忙俯身作揖,輕聲的請安道:“老臣給殿下請安。”
他張望了眼屋內榻上的君揚,眉宇間添染一抹愁緒,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終是彎唇笑著,問道:“九皇子的病情如何了,可有什麼不妥之處?”
曾經信誓旦旦保證過不會再讓君揚受到半點的委屈與痛楚,現在,看著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他多少是擔憂的。
藏在寬袖裏的冰冷十指不由緊攥成拳,前幾****太過失態,現在,即使在擔心,都不會再表露內心真正的情緒。
太醫聞言,又是緩緩俯身作揖,“九殿下身體略為虛弱,加上風吹雨淋的,休養數日應是沒有大礙的。九殿下以前身體調養的極好,太子殿下不必過於擔心。”
說罷,太醫見君玄擺了手,便領著醫女退下。
君玄跨進門檻,適逢君揚醒來嚷著要宮娥給他準備美食美酒,他不由皺了眉,伸手掀開珠簾走了進去。
本就被君揚糾纏不休的宮娥,在見到君玄後,猶如看到了救命的希望,也顧不上禮數就掙開他的手,躬身行禮。
“參見太子殿下,奴婢……”言語間,她為難得低頭瞅了眼君揚,他的命令,她是斷斷不敢聽從的,哪有體虛的人呀飲酒作樂的。
“退下吧,吩咐廚房送點粥過來,再配點清口的小菜就好。”君玄清楚宮娥的苦衷,麵對一臉苦相的君揚,好似又想到了什麼,“九殿下病體未愈前,隻能喝粥喝藥喝茶,他若要其他的,都得經過本宮的允許。”
“奴婢知道了。”宮娥應道,下意識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