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音啊，宮裏不必自己家裏。爹給你準備了幾個機靈沉穩的丫頭，不如你把她們帶上。我瞧著寧心多少是有點不適合，你要不就……”
蘇正麵露難色，他素來知曉蘇曼音的脾性。隻是，這回進宮想要再出來怕是難上加難的，他不能拆散了他們姐弟，亦不想做千古罪人啊。
蘇曼音撓了撓癢，一聽到他開口為寧心說情，不悅的偏過頭去凝向窗外，“寧心比誰都懂女兒的心，有她在女兒身邊，女兒多少是可以信任的。”
她絕對不會這麼容易饒了她的，既然不願進宮，那麼她也不會就這樣放任她在宮外自由自在。
雖說進宮後，時常會遇到太子與九皇子，可做什麼都逃不過她的雙眼，她要她這輩子都隻能是蘇家的人，是她蘇曼音的奴婢。
蘇正看著蘇曼音如此，歎息得搖了搖頭，情急中脫口而出，“曼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姐弟……”
“他們是蘇家的奴隸，爹，蘇家的奴隸是沒有自我的，做什麼全聽主子的吩咐。這是他們的命，就不容他們有半點的怨言。”
美眸迸射出森冷怨毒的寒光，轉眼即逝，她輕笑著正視蘇正，唇角揚起，“爹爹，難道女兒會把她吃了不成嗎？”
門外的寧心背靠著門扉緩緩滑落蹲在地上，原來，這就是她的真實想法。她終算是明白了，在她的眼裏，所有人都是她掌握手裏的小醜。
傍晚，蘇正差人把寧心叫了書房。
他把一封信函遞到寧心的麵前，臉上帶著愧疚之色，自寧心踏進門檻後，他的眸光始終落在他處，他怕看到她那雙湛明的眸子。
“你入宮的那段時間，就讓文昊出去見識一下吧。這是青城山的白鹿學院，那裏的夫子是我的朋友，他會把文昊教得很出色的。”
有些事，也隻能是他知道而已。
有些話，他說不出口，能做的大概也隻有這些了。
但願，那個人不會怪他。怕就怕，相見那****怪他，怪他太過偏私。
寧心垂首凝了眼空白的信函封麵，若有所懂得注視著蘇正，身側的雙手緊緊抓緊衣裙。她答應過文昊的事，大抵是做不到了，讓他離開這裏，真的就萬無一失了嗎？
她在心底苦笑著，又能瞞得住多久。
“寧心明白老爺的心意，文昊從小就在寧心身邊長大至今未曾離開過。如果可以，寧心不想這麼做，何況老爺心裏也明白的，不是嗎？”
蘇正的臉色刹那變了變，她的意思他明白，語重心長道：“曼音那裏，我說過的。寧心，從你母親把你們交給我的那天起，我發誓過會好好照顧你們。隻是，這裏是北朝，該放下的多少是要放下了。”
寧心抿唇不語。
“我聽底下下人說，太子殿下和九皇子都待你不錯。去了宮裏也好，有他們的照拂，至少不會讓人欺了去。那時候，你才六歲，就當沒有南朝那回事吧，這樣活得才開心。你母親在天之靈也不想你讓仇恨困著一輩子，你還有文昊啊，他還小，那些往事就隨風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