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吧。袁雙日虛晃一棍拍馬便走。他在前麵跑,後麵四五騎緊追不舍。跑了小半裏地,官道上出現一隊木籠囚車,足有二十多輛,把寬敞的官道堵了個水泄不通。
蔡雲峰和嶽橫心急,跑到了最前邊,倒把重要的囚車甩在了後麵,好在有位高人替他們看著,他們也不擔心囚車出事。
袁雙日被囚車所阻一時無法通過,他心中焦急便要打馬衝下官道從林中小道逃走,他舉目四處觀察希望能找到這樣的生命通道,正在這時忽聽有人喊他。
“主人,主人啊。”
啊?聲音好生耳熟,袁雙日閃目觀看,聲音是從囚車方向傳來的。
墨雄被嶽橫打得稀爛,袁雙日實在不能認出他來,墨雄隻好自報家門,“主人,我是墨雄啊。”
袁雙日身子一栽,險些從大青馬上摔下來,“什麼?你是墨雄?你……你這是怎麼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好漢墨雄在嚴刑拷打之下沒有一滴眼淚,現在那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珍珠開了閘的洪水湧出眼眶。
“主人啊……你快跑吧,不能回家了,家……沒了,你快回老家吧。快走!”
袁雙日頗有血性,他不想這麼一走有之。押解囚車的士兵雖多,他並不把他們放在眼裏。袁雙日顧不得後有追兵,舉起熟銅棍就來砸囚車,他要營救墨雄出來。
墨雄大呼道,使不得!主人,快跑!
袁雙日咬緊牙關使足了力氣,一棍打在了囚車木籠之上,打斷了一根木頭。袁雙日大喜,馬上就要打第二棍,押解囚車的士兵哪裏能容得他撒野,嘩啦一下就圍了上來,各舉長槍向他亂紮一氣,嘴裏亂喊著:“有人截囚車,快拿下啊!”
士兵們本事不大卻極討厭,他們人多槍長,袁雙日不得不抵擋幾下。
“主人,快走啊,別管我了,後麵追上來了。”墨雄忠心耿耿,看到前邊官道塵土飛揚,幾匹快馬正在向這裏飛奔,馬上勇士各舉兵器,口裏在喊著什麼休要走了奸細。袁雙日在馬鐙子裏頓了一下足,走吧,顧不了墨雄了,再晚他也走不了了。
袁雙日撥馬便走,他準備從側麵小道通過,這時又聽有人喊他,這次喊他的人更親切,比墨雄還親切。
“元昌王子,一向可好啊。”
袁雙日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墨雄都不敢如此稱呼他,這又是哪一個?他下意識地勒住大青馬四處張望,隻見從囚車後麵閃出一騎。
五花馬,千金裘,好一個美麗貴婦。袁雙日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如何應答好了。
“你……你是誰?”
“穆桂英。”
“穆……桂英?哪個穆桂英?”
“元昌王子聽說過幾個穆桂英啊?”穆桂英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說著,好像在和故人敘舊,輕鬆而又禮貌。
墨雄大急,又忍不住大叫起來。
“主人,快走,不要上當啊,穆桂英厲害。”
一句話提醒了夢中人,袁雙日不在和穆桂英多說,一轉身就往小道跑去。
穆桂英既沒攔也沒追,就微笑地看著袁雙日落荒而逃。等到袁雙日下了小道把馬打起來,她一抬手摘下混元霸王弓一伸手抽出倒齒狼牙箭。
一隻離弦的箭追上了風趕上了馬,如同饑餓野狼的口狠狠地咬住了大青馬的蹄。大青馬痛得躍蹄騰空,一陣痛苦的嘶鳴過後,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馬上的袁雙日摔出老遠,熟銅棍也應聲而飛。士兵們跑上前來,數竿長槍一壓就把袁雙日逼住了。
墨雄看得清清楚楚,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這下是真完了,連主人帶仆人一勺燴了,如今他們已經是插翅難飛了,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們。
皇帝聽說渾天侯活捉了西夏王子李元昌不由得大喜,連連擊掌道:“好,渾天侯不愧為朕之渾天侯啊,哈哈……”
八賢王手拈長須搖頭晃腦,“不錯,大戰在即,我們捉住敵國王子,占了先機天時,是個好兆頭啊。”
“袁雙日,啊不……是李元昌,應該如何處置啊?”皇帝詢問群臣。
群臣不再沉默,紛紛進言,有說殺了的,有說關起來,有說換失地的,有說可以逼西夏退兵的。還沒等皇帝決定呢,王飛龍慌慌跑進來和太監說了一句話,太監一咧嘴,不得不走到殿前啟奏。
“陛下,袁……李元昌咬舌自盡了。”
得,不用商量如何處置了,自行了斷了。倒是省事了。皇帝心中些許不悅,這麼死也太便宜他了。
皇帝傳下聖旨,先把忻州府裏押解來的那二十四個奸細外帶一個斷了腰的承山統統打入刑部死牢嚴加防守。還有,忻州府知府蔡雲峰兵馬都監嶽橫也別在外麵呆著,一塊進去吧。
眾臣們甚覺不妥,他們不敢違逆龍顏,隻有包拯說了句公道話,“陛下,把蔡雲峰和嶽橫打入刑部死牢怕於理不合,他們可都是朝廷在職命官。”
“也罷,換個地方關,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任豐年馬上站出朝班聽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