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好像離星空很近,今晚沒有月亮,隻有冷風伴著星辰,圍繞著這個世界旋轉。
半山腰,篝火旁,幾十個人圍成了一大圈。
響箭部族的頭領站了起來,他指著邪爾赫,怒吼道:“現在神朝正在準備對付混亂古界過來的人,你卻要我們起兵,你想讓我們蠻人在這片大地上徹底毀滅嗎?”
“鐵城,你說錯了,不是毀滅,而是重生。”邪爾赫看了一眼首領,緩緩說道。
“我們能打得過神朝?你簡直就是在做夢!”鐵城攤開手臂,喊道。
“所以,我希望我們聯合起來,而且我們並不是孤軍奮戰。”邪爾赫道。
“嗯?”有頭領迷起了眼睛,似乎想猜到什麼。
“你知道些什麼?”有人問道。
“月圓之夜,我將率隊攻擊神朝本部,我希望你們能到!”邪爾赫一抬手,將血之烈焰投入了篝火,頓時掀起滔天大火,照亮山腰。
他並不需要告訴這群人知道什麼,他隻會告訴他們,自己要做什麼。
戰斧在火焰中發出令人恐怖的呼嘯,一股股紅色的火焰如同呼吸般起落,讓各大部族的首領麵麵相覷。
蠻族,一個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飄蕩者。他們的先祖通過空間通道,從混亂古界,輾轉進入了這個世界。曆經了無數的戰爭,這個世界終於默認了他們的存在,並將他們的勢力範圍劃分在北方的疾苦之地。
蠻人的主要存在是在三圍之地以北的蚩尤高原,那裏有兩個強大的蠻人帝國,曆史上曾經給神朝帶來了不小麻煩。而在三圍之地的生存的蠻人是遊離在兩大帝國間的遊離族群,他們往往不甘屈服於權力,而又心存僥幸,甚至希望可以攻入南方。
金蹄部族的某個黑暗角落,少年阿塔手心緊握著一條辮子,這是他父親的遺物。那月夜下爽朗的笑聲還在耳邊回蕩,卻再也見不到他的身影了,摸不到他堅實的胸膛。他的母親也被送給了部族裏的其他男人玩樂,最後不堪屈辱而自盡。
少年的眼中已經沒有了淚水,隻有複仇的火焰,稚氣尚未退去,這樣的眼神有多可悲。
部族一陣吵雜,有歡呼,有呐喊,是首領回來了。
少年將一把短劍藏在衣袖間,深深吸了一口氣,端起一大壺的鮮奶,走向首領的大帳。
邪爾赫斜躺在榻上,身前放著那令人生畏的戰斧,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最新鮮的奶,獻給最偉大的首領。”少年高舉著奶壺,跪地喊道。
他微微睜開看了一眼少年,而後對著他勾了勾手,示意他上前。
阿塔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用舉著的銅壺擋住了自己的臉,他知道自己現在很害怕,麵對一個強如山嶽的仇人,而自己又是如此的弱小。
“你知道嗎?這萬多年來,我們有多苦?沒有人去問為什麼,也沒有人去想,我們的未來會如何。但是現在一切都將改變,如此美妙而強大的力量,指引著我找到了道路。就是從這裏,這個世界,現在開始,我要找回那些久遠的榮耀,總有一天,我會帶領你們征服這個世界。”邪爾赫如癡如夢地說著,眼睛閃爍著明亮的光。
他接過銅壺,冷冷地看了少年一眼,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地將鮮奶倒進喉嚨。
阿塔聽著那喉頭吞咽發出的聲音,如同魔鬼的咀嚼一般,“去死吧!”他怒吼一聲,拔出匕首,一刀刺了上去。
“嗤!”有血飛濺。
“哐當!”邪爾赫一手甩掉了銅壺,站了起來,他捂著自己的喉嚨,沒有暴怒,而是輕輕地看著少年。
少年雙手握著匕首,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他不會退卻,害怕已經足夠,逃跑是多餘的。
“哈哈哈!”邪爾赫狂笑著,他拿開捂著喉嚨的大手,白色的奶混合著鮮血從傷口流出,卻並不能要了他的性命。
“我很欣賞你這樣的人,夠膽量,有決心。”他伸出大手抓向阿塔。
阿塔急忙退後一步,他知道自己手中的小刀已經對他造成不了什麼殺傷力。
無意間他的手觸摸到了那柄戰斧。
“抓緊我,複仇吧,鮮血在燃燒著。”一個聲音在阿塔的耳邊回蕩。
阿塔毫不猶豫,一把抓到了戰斧的鐵柄上,那是一把如火焰般炙熱的凶器,好像剛剛從鐵爐中掉出來。一瞬間,阿塔的手掌上發出嗤嗤的燙灼聲,冒起了股股黑煙,但是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也開始蔓延到了他的手臂上。
“啊!!!”阿塔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揮舞著沉重的戰斧,劈砍了出去。
“嗡!”宛如鬼吼魔嘯,戰斧發出了呼嘯,整個大帳驟然升溫。
邪爾赫狂吼一聲,眼中充滿了恐懼,已經來不及了,他伸出手臂,擋了上去,
“哢嚓!”一陣灰燼飄過,邪爾赫的半條手臂飛落,而後馬上化成了灰燼。
“去死,小雜種!”邪爾赫飛起一腳,踢在了阿塔的肚子上,阿塔整個人飛出了大帳,血之烈焰也從他手中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