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男子的笑聲似乎讓他暫時忘記了一些東西,快樂如此簡單。
一家人進入了帳篷,準備明天的行程。
更遠處的山下,一個部落在這裏。
中央最大的帳篷裏,擠滿了人。
一個大漢將手中的銀碗一摔,怒道:“首領,我反對北行,這裏是我們的土地,憑什麼我們卻要走?”
“對!”有不少人的擁喝。
“根據情報,神朝十萬精銳,還有上千天下道統的絕頂強者,陳兵邪惡峽穀西側,大戰一觸即發,到時候戰火席卷三圍之地,我等如何苟活?”頭領皺眉道。
“反正我寧願戰死,也不逃跑!”大漢再度表明了立場。
“馬上就要進入冬季了,我們的物資根本無法讓部落在北方立足,這樣去簡直就是去送死。”有人說道。
“是啊,今年有遇上雪崩,死了不少牲畜,這樣去北方根本不行。”
首領的眼中滿是憂慮,該如何是好呢?
劣酒的味道和謾罵的聲音充斥著這個狹小的空間,外麵的風聲更緊迫了。
當第二天的太陽升起的時候,漸漸散開的血腥味方才清晰起來,金蹄部落的頭領被人割掉了腦袋,掛在了旗杆上。他所親近的部族,一百餘人全部被殺,所屬的婦女們都被瓜分了。
旗杆上的腦袋,還睜著未合上的眼睛,望著太陽升起的地方,那一抹光輝映照著一個部落成百上千年的迷茫。走過了這麼多的世界,哪裏才會是一方樂土呢?
一陣金鈴兒聲響起,空靈的聲音在原野上飄蕩,奔騰的禹河是這片大地千萬年以來唯一的生靈,它奔騰不息,狂暴而安詳,映照著古今的月色,見證了那些久遠的興亡。這是北方最大的一條河流,從未知的冰山走出,變成奔騰的巨獸,縱橫天地,被敬若神明。
河邊,金蹄部落的新任頭領舉起了戰刀,揮揚的馬鞭抽打著空氣,發出刺耳的鳴響,方圓百裏都被征服。
男人們都被征集起來,婦女和孩子們都被圈養起來,他即將發動戰爭。
少年偎依在母親的懷抱中,透過荊棘的圍欄,看著那些奔騰的戰馬,刀鋒閃耀著光芒,尤如寒冰的反光,他似乎已經知道,平靜的生活將一去不複。
他也許會很輕易知道自己出生在哪裏,卻很難想象自己會埋骨何方。
死亡從來不分年幼和年長,它永遠是平衡的,是這個世界對一個人最後的評價。無論你接不接受,甘不甘心。
有人說,生命的根本意義在於死亡,活著隻是努力地保持著軀體的活著,死亡才是對靈魂的釋放。物質的世界看似永恒,卻是最無關緊要的,包括軀殼,人所擁有的隻有靈魂。
很多的大道都意識到了這點,但要做到真正的舍棄,太難,就像是丟掉一件從來就屬於自己的東西,完全的丟掉,有多不舍?太多不舍。佛所說的終極涅磐,大概便是如此吧。
金蹄部落的人很快偷襲了一支神朝的部隊,一些戰士永遠回不來了,他們搶掠了一些物資,而後便馬上轉移到了另外的地方。
半個月之後,首領的大帳之中,一個灰衣人站在首領的麵前。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像是耳語。
火光照著首領滿臉橫肉的臉,他的目光陰晴不定。他或許根本沒有在思考,而是被某種情緒所左右,他忽然起身,一腳踢翻了身前的一盤殘骨。
“這點條件,不夠。”他怒吼道。
灰衣人俯身行了一禮,緩緩退出了大帳。
首領吐了一口唾沫,重新坐下,他猛地瞥見桌案上的盒子,粗燥的大手掀開了蓋子。
一柄帶血的戰斧靜靜地躺在裏麵,宛如一個沉睡的嬰兒。
古老的符文在上麵流動著,一個聲音呼喚著:來吧,征服這片大地,讓他們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