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擄為人質(2 / 3)

那一臉絡腮胡子之人自然就是先前那位不知天高地厚肆意欺辱百姓的軍爺,此刻睜眼見到麵前站立之人是將自己送進刑獄司大牢的閔知秋,‘蹭’地從地上一躍而起跳到他的麵前吼道:“你小子竟敢到這裏給爺爺我擺譜,我呸!要不是爺爺我這陣子走背,又豈會著了你的道。別以為你小子如今做上了刑獄司的司典就天大地大,這風水輪流轉的事情誰也不知,隻要我還沒死,這日後出了大獄指不定新皇給我一個什麼好的差事,到時候你就等著有你好看的,所以你也別得意的太早。”

“好,有誌氣!”閔知秋沒想到這大胡子倒不是貪生怕死求軟服輸的人,雖然這不知哪來的自信顯然是稍稍過了點,但是倒也合了他的口味。“本來我倒是想讓你明日出獄,既然你剛才說的如此慷慨激昂那我就再將你關上兩月,等到天啟那日後我自會派人將你放出來,讓你親自去向新皇證明你是如何願為他效忠,到時候也讓我開開眼界,看新皇他會封你一個什麼官職。”說完對著他咧嘴一笑,背身向著另一頭走去,而完全不理對著他破口大罵的大胡子的吼叫。

走遠了幾步,雙腳又再在一處牢門前站定。看著牢房裏還算整潔的模樣他輕哼了一聲搖了搖頭,而這一聲引起了牢房內雙目微閉盤腿於地的那人的注意。那人抬起頭來向著牢門望去,隻是淡淡一瞥卻已讓昔日威風八麵如今淪為階下囚的廖大將軍吃驚不已。

“大人是不是未曾想到還能再見到屬下。”閔知秋對著他抱拳躬身施了一禮,然後直起身板又道:“哦,忘了告訴大人,屬下如今已是這刑獄司的司典,自有判定這牢中各人罪行之所能。不過大人自己也知道您所犯之罪乃滔天大罪,屬下就算有心要救大人出去卻也不可隨意而為,所以還是請大人耐心多等幾日,待新皇登基之後自會處置大人的功過。”

“你……”廖玄德老謀勝算卻還是棋差一招,此刻見到閔知秋衣著光鮮身居高位,他伸出顫抖的手指對著他指著,說道:“你…你究竟是何人?”

聞言,閔知秋哈哈一笑,道:“我?屬下不就是大人特地在金陵設下的暗子麼,專門為大人查探當年靈秀之子的下落一事,大人難道這就忘了?”

“你到底是何居心?”廖玄德再出聲問道。

閔知秋卻將話原原本本地會給了他。“屬下的居心本就是皆有大人而來,大人讓屬下做什麼,屬下自然就是做什麼。怎麼如今大人卻要如此問屬下。這讓屬下要如何回答?”

廖玄德聞言怒不成句,良久之後才恨聲又道:“老父雖不曾馳騁沙場,但是也在官場摸爬滾打數十載,不想竟中了你這黃口小兒的道,真乃是後生可畏。”

“豈敢豈敢,大人過譽了。”閔知秋深吸一口氣故作惋惜之色,然後對著廖玄德再道:“其實大人大可不必在此受罪,隻要大人願意將高思茹那惡婦的計謀全盤托出,屬下日後定在新皇麵前為大人求情,那大人自然也可免去一死,如此絕佳的提議大人何不考慮一下呢。”早料到他不會出賣高太後卻又故意如此一說,引得牢內之人憤而上前對著他就是一口唾沫。閔知秋一點未怒卻隻抬手輕輕從臉上抹去,啟聲再對著他道:“我漢原就要失去大人這樣一位如此忠心的將帥,屬下實在覺得惋惜,不過大人既然不願采納屬下的建議,那麼屬下也不強求,隻是屬下臨走還想對您再說一句,您如此忠心於高思茹卻不知她早已將宮鬥叛變一事歸在您一人身上。”見廖玄德瞳孔微張,他卻幸災樂禍地續道:“高太後早與景肅王說明,說是您因為貪戀她的美色卻因顧忌自己的身份才以軍權脅迫她們母子二人與靈秀為敵,隻要除去靈秀後那這天下至少在您有生之年便算是掌握在您的手中。嗯…屬下個人雖然覺得這樣的說法未免太過於牽強可是王爺他倒是願意相信高太後,所以…哎…"

“你胡說!太後絕不會如此。”廖玄德聽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鐵柱另一頭的閔知秋撕成八塊。

“屬下是不是在胡說那就請大人再在牢內靜等月餘,到時一切自然會揭曉。”他向裏再看一眼,接著慢慢轉身便在廖玄德麵前消失而去。而他所說的那些話稍後是否會被一一應證其實也沒人會去關心,隻是有些連他與他那位主公都未曾料到的事情卻也正在悄悄改變。

寸陰尺璧間韓容凝已受戒日滿由柳司管親入石室將其迎回。

換上一身黛色浣紗長裙,梳著可將玉頸淺露的翔雲髻,眼前的韓容凝與那個手持寶劍身著道袍的女子實在可謂天差地別。

看著煥然一新的韓容凝,柳司管臉帶滿意之色對著她欠身說道:“受戒已滿,如今少主隻需在殿內再等半月,待天頂山開山之後,我等會親自護送少主前往。”

韓容凝聞言嗯了一聲,然後對著她啟口慢聲問道:“不知我受戒這段時日蕭大哥的傷勢如何了?”

柳司管低眉上前回道:“蕭公子的傷勢雖說不上完全治愈,但是體內寒毒也已清除了七八成,日後隻要不再大損元氣相信也與常人無異。”

“寒毒?”韓容凝可是從來不曾知曉蕭穆青體內也有寒毒,此刻從柳司管的嘴中頭次聽聞不覺詫異,啟聲又再問道:“難道那日蕭大哥之所以會昏睡不醒也是因為受寒毒之症所致?”

“是。”

韓容凝低首自語道:“為何我從未聽聞過此事。”接著複又抬起頭對著柳司管說道:“可否請柳司管現下就帶我去騰雲閣內看看蕭大哥。”

柳司管輕聲回了一句遵命便帶著她步出大殿,下山往著半山腰的騰雲閣走去。

對於韓容凝受戒後的態度轉變,柳司管自然是知道她是因為受戒過程中需淨心淨身將一切愛恨癡嗔全部放下,惟有帶著最平常的一顆心看待世間眾人才能完成天啟選秀之重任。那些曾經再濃烈的愛情,再誓死相守的誓言都會因為這七七四十九日而化為一縷青煙飄散而去。可入山不過數年的那些下婢們卻哪會知曉這些,一各個皆露著不解地神情望著韓容凝已遠去的身影不由心中歎道:少主怎麼才短短月餘就將之前如此緊張的那位師兄已然在心中放下,都不見其提及齊鳴秋一言半句。

跨進騰雲閣內韓容凝就見一朗眉星眸、峨冠博帶的偏偏佳公子獨自半躺於一張藤製躺椅上,身下還蓋著一床素色的絲被,看起來是如此的靜謐美好。向來在韓容凝眼中蕭穆青都是個時刻麵色清冷拒人三分遠的冷傲之人,卻何時見過如此清致淡雅、安逸靜閑的年輕公子,一時間她倒不願就此過去,生怕打擾到他。

“少主怎麼不過去呢?”柳司管在她身後低聲問道。

韓容凝卻回身將食指附在唇上對她噓了一聲,然後用更低的氣聲回道:“蕭大哥此刻睡得香甜,我又怎忍心上前擾他,要不我們明日再來看他。”可正當她與柳司管欲回身之時,蕭穆青身邊陪侍的一名婢女卻遠遠地瞧見了她們。

“下婢參見少主與司管大人。”婢女走上前半蹲低首對著她們施了一禮。“少主是特意來看蕭公子的吧,公子未曾睡熟隻是假寐。”說著將二人領至蕭穆青的身側而坐。

聞聲睜開雙眼的蕭穆青看到身前之人是韓容凝後淡淡對其一笑,接著在兩名婢女的攙扶下才將他自己從躺椅之上移到了另一邊的暖椅上。看似如此簡單的動作卻讓他滿額滲出密密的細汗,可是抬眼見到韓容凝驚訝的神情後他又隻是彎唇一笑之。而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韓容凝抿緊雙唇,好久才對著他出聲問道:“原來以我靈秀之血都不能將蕭大哥這寒毒治愈,容凝實在虧欠你太多了。”

蕭穆青聞言回道:“這又與你有何相幹,我這寒毒自小就有,倒是若不是因為有你這靈秀之血怕是我早就魂歸西天,哪能還像現在這般與你相對而言。”

“可是…”韓容凝略皺娥眉看著他曾經健步如飛的雙腿不禁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