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援手施救(3 / 3)

“兒臣給母後請安。”蕭元璟一進來就對著高太後拱手低首。

“皇上免禮。”高太後起身上前將蕭元璟拉至她的身邊坐下。蕭元璟正欲撩袍坐下時方看見垂手而立的齊鳴秋,他好似意想不到會在這裏看見他,轉頭對著身旁的高太後問道:“母後怎麼知道兒臣也正想請齊公子到您的壽寧殿一起敘話?”高太後略顯訝異地笑著回道:“哦?皇上也是為了皇後的事情而找齊公子問話麼?”

“嗬嗬。”蕭元璟突然笑得詭異。“母後找公子過來是為了皇後的事情麼?莫非兒臣誤會了什麼?”他轉頭看向齊鳴秋,再道:“齊公子這幾日在偏殿精心為皇後配製中毒的解藥,不知成功與否?”

齊鳴秋心中的警鍾越敲越響。他側身轉向蕭元璟回道:“草民剛才也同太後說過,草民已在小李公公身上試藥,隻是還需再觀察一日,若無什麼變化便可給皇後娘娘用藥。”

“齊公子辦事如此細心,那朕就放心了。”

“對了,皇上這幾日在查皇後中毒一事可是有眉目沒有?”高太後看了一眼齊鳴秋後轉頭對著蕭元璟問道。蕭元璟才剛拿起茶杯的手突然停下,然後將看著茶水中漂浮著茶葉的目光移開,抬頭對著高太後回道:“稍稍有了些眉目,不過母後不用擔心那些傳言,兒臣已經下令將那喜歡亂傳話的奴才處以了絞刑,為了母後的名譽不再受損,兒臣又豈能對這事坐視不理。”接著他喝了一口茶杯中的茶水抬頭對著齊鳴秋,道:“朕一直好奇皇後那日中的是什麼毒,齊公子當時也隻是說是一種極慢性的毒藥,卻未曾告訴朕這毒到底是什麼。”

齊鳴秋未加思索對著他低首回道:“回皇上,皇後娘娘中的毒乃是野合蘭。這野合蘭乃是漠北一種常見的沙地之花,它因為可以長期不用灌水而依然茁壯生長,所以漠北之人也喜歡叫它生生花,寓意生生不息。隻是這花的花莖含毒,雖然毒性不甚猛烈,但是長期沾染服用,身體漸漸會變得虛乏無力,時日若再長久,中毒之人的皮下便會發出一點點的腥紅小點,若是此時還不用解藥,那等小紅點破水之後則離死也不遠矣。”他說完複又將頭垂下。

蕭元璟邊聽著他的話邊唇角微揚點著頭,待到他說完之後,蕭元璟接著又問道:“朕果然沒有看錯齊公子你,你對藥理醫術果然很有研究,除了我漢原之外連漠北這沙地之花竟也通曉的如此清楚。隻是齊公子可能不知,這野合蘭雖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一種慢性毒藥,可是對於身為皇後的靈秀之人來說卻是致命的毒藥,當世天下無論漢原、漠北、南蠻,也隻有這一種東西能要了靈秀的性命。”

“璟兒你…”高太後想不到蕭元璟竟然會知道這些,當下非常吃驚一時竟說不出話來。而齊鳴秋已是心中萬鼓齊敲,這才知道自己不慎入了他的圈套之內,可即便如此,臉上依舊保持著自若的模樣。

蕭元璟看著二人臉部表情的變化哈哈一笑,道:“母後會這麼吃驚應該也是早就知曉此毒的來由吧,記得當年左仙靈就是吃了你為她準備的這個野合蘭而香消玉殞的不是麼?”

猶如晴天一道霹靂!此話一出,齊鳴秋抬起雙眼直直地看著高思茹,心底多年的怨恨猶如萬馬奔騰一般衝了出來,而他垂在身側的兩手已被他捏的死緊,隻要心中某個聲音說‘去吧’,他便會毫不猶豫地一拳砸在高思茹的身上。

蕭元璟將他這一切全部收在眼裏,然後他抬手屏退了內室中所有的奴才,起身走到齊鳴秋的身旁,兩手負後,故意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番後才道:“連我自己都覺得你果然比我長得更像先皇。”齊鳴秋聞他這話轉首瞪著眼睛看著他。蕭元璟見他看來又是哈哈一笑,道:“雖然你是先皇之子,可是這也不代表你就一定是當世之君,你我都知道這一切完全掌握在靈秀一人的手上。哎…隻可惜我花了多少的人力物力,這靈秀之人我卻怎麼也沒有辦法打聽出來,不知…”他話說一半轉頭看了眼高太後又再轉回看著齊鳴秋,問道:“不知你們二人之中哪一個可以告訴我一下。”

“璟兒你這話是何意?”高太後也起身看著自己這個與齊鳴秋年歲相當的兒子疑惑不解地開口問道。

“母後,您難道還想再與兒臣打啞謎麼?兒臣自小以來就以為自己是天下主宰,眾望所歸,是這世上少有的二代上君之人。可當兒臣知道自己不過和外麵的那些奴才一樣,隻是一個普通人時你知道兒臣是有多害怕,害怕他們也知道兒臣的秘密,害怕他們一劍將我刺死然後奪去我原來所有的一切。”蕭元璟苦笑了一下,對著高太後擺著手又再道:“可是兒臣知道這一切不會發生,因為兒臣知道母後會極力保護兒臣,為兒臣擋風遮雨,剔除一切的難題,這不是每個做娘的都會為兒子做的事情麼?”

高太後由起先驚恐的表情慢慢轉化成幽怨狠戾。可蕭元璟對於她這樣的變化一點沒有感到些許的驚詫,他繼續自顧自地說道:“上天待我其實並不薄,雖然我沒有靈秀在身旁輔佐,但是我還有萱嬪,還有她為朕排解苦痛,她是朕所有煩惱的靈丹妙藥。可是這樣一個乖巧的人卻因為你給我安排的冒牌的靈秀之人,竟將我與她的骨肉生生受到天譴而死,你可知道當我看著啟兒冰冷的屍體是何感受麼?你不會知道的,因為母後你根本沒心。”

“放肆!”高太後伸出右掌啪地一聲打在蕭元璟的臉上。“再怎麼說我也是你母後,你豈能如此汙蔑於我。”

“汙蔑?嗬嗬嗬。”蕭元璟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被打的半邊臉孔,笑著對著高太後說道:“母後還是那麼喜歡和兒臣開玩笑。”

心中雖是憤恨難敵,但是看著他們母子彼此敵我相向,齊鳴秋竟生出點點同情。但見蕭元璟又走到他的身側看了他一眼,轉身對著高太後說道:“我相信齊公子是如何也不會告訴我靈秀之人的下落了,那麼還煩請母後將所知道的告訴兒臣吧。”

“璟兒既然那麼有本事還需來問我什麼,我一個住在深宮中的女人又怎會知道什麼靈秀之人的下落。”高太後重又調整好了自己的脾氣,緩和著聲調對著他道。

“母後太過謙虛,也太小看你自己了。若不是因為母後派人四處打探靈秀之人的下落,兒臣又豈會知道真正的靈秀之人早在十六年前已經顯世。”話才說完他便看見齊鳴秋始終繃直的身子輕微地搖晃了一下,一抹似有似無地笑容在他蕭元璟的嘴角慢慢暈開。“不現紫霞越青空,但聞悲啼聲聲中。千裏覓尋得音蹤,天啟得道解蒼生。”這四句鮮有人知曉的警句從蕭元璟的口中說出更是讓齊鳴秋的擔憂又更深一層。

“看來二位目前是都不願意告訴朕實情了。那行吧,朕也不為難你們,朕還是自己想辦法去找吧。”他躬身對著高太後一鞠,“兒臣叨擾母後多時還望母後見諒,兒臣這就告退。”轉身進過齊鳴秋身側時,他隨意地丟下一句。“齊公子是不是也該與朕一起回漪瀾殿了,朕可聽說齊公子剛才為了找人已將殿內的下人都派了出去,不是麼。”不等齊鳴秋再作何反應,他頭一低,悶聲又是一笑,背起雙手朝著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