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步步逼近(3 / 3)

“若心自有分寸。”

與安若心說完他又對著齊言再道:“皇後尤氏不知被誰長期下毒,如今毒發全身以致昏迷不醒,雖然我有能力替他解毒,但是在替她解掉這毒之前我想知道到底是誰有這膽子在她的用食裏麵投毒。我見你平日裏與殿裏的幾位小太監關係處的不錯,你找機會私下裏去替我查查她這毒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言點頭應了一聲,又道:“公子,那先前被抬來偏殿的那位小公公是要如何處置?”

齊言這麼一說,齊鳴秋這才想起先前是自己讓蕭元璟將李季廷給他抬來偏殿試藥。他起身看著齊言問道:“他人現在在哪裏?”

“我將他安置在後院旁的一處客房裏,那位小公公傷的很重還發著高燒。”

齊鳴秋拿起一邊的藥箱回頭對著韓容凝說道:“走,與我去後院看看他的傷勢去。”韓容凝乖巧地拿起桌上的禮帽又將自己的一頭青絲收了進去。

沒見到安若心與齊言跟來,韓容凝納悶著便走到他身側問道:“你剛才與他們倆說的那些話都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宮裏一直有人與你做對不成?”一直不想將這些事情那麼早地說給她聽,可如今同樣身在宮中,有些事情不與她說清楚隻會給她增加不必要的危險。齊鳴秋也不打算再瞞她,看著她回道:“其實早在宮製選塞開始之前我就知道宮裏派了人來查我的事情,隻是起先我一直以為是蕭元璟派來的人要對我不利…”

“對你不利?”韓容凝當初在金陵的時候就知道他藏了許多的秘密,如今時機難得,她便順藤摸瓜追問道:“他蕭元璟為何要對你不利?”

“因為我知道他其實並非秀人之選,而且我也有能力將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毀於一旦,所以他要殺我滅口。”他將整件事情說的極為輕巧。

韓容凝聽後倒並沒有齊鳴秋預想的顯出過分的驚訝,隻是哦了一聲後,看著他道:“如此說來,那皇後娘娘尤氏應該也不是真正的靈秀之人吧。”看到齊鳴秋讚賞的眼光,她又續道:“不過奇怪啊,要是這兩人都不是所謂天啟真正選出來的人選,那麼當初又是怎麼通過天啟之道而沒有受罰呢?”

“傻丫頭,這受罰並一定非要取其之性命。”

“我懂了!你是指如今宮中各殿娘娘的那個怪症其實就是對他們最好的懲罰是不是。”韓容凝終於有種撥開烏雲見月明的感覺,可轉念一想又搖著頭對著他說道:“既然這樣,那你也別在這宮裏耗著了,此症無藥可解,我看我們還是早點想辦法出宮去吧。”

“本來倒是可以,但是如今被人搶先一步出了奇招,我們要是就這樣出宮的話必然會殃及無辜,所以隻能見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了。”說話間,兩人已經進到了後院客房之中。

房內的長榻之上躺著奄奄一息的李季廷,之前身上破爛的血衣已被重新換上了一件幹淨的白衫,而外露的小臂上的鞭痕清晰可見。此時在他身邊照料伺候的是與他關係較好的一位小公公方世靜。他見到齊鳴秋與韓容凝走進屋內,起身上前就給齊鳴秋下跪重重地磕著頭,嘴上嗚咽著說道:“奴才懇求公子一定要治好季廷哥哥,隻要季廷哥哥安然無恙,奴才願意為公子做牛做馬。”邦邦邦,又是三個響頭。

搶在齊鳴秋一步上前,韓容凝將方世靜從地上扶起,抬手捂著他的滲血的腦門怒道:“這沒事就給人磕頭的毛病什麼時候能廢了就好,這好好的人不是傻子多磕了也變傻了。”說著對著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方世靜又道:“出了這偏殿我管不了你,可是在這裏你可別再沒事就下跪磕頭的,我們受不起。”話才說完她才自知如今自己這身打扮還不是一樣是一名奴才,當即改口說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家公子心地頂頂善良,最是見不得我們這些逢人就跪的舉動,所以你以後別老是給他磕頭下跪的,他看多了會頭暈,這頭一暈多了,不是就沒法給你這季廷哥哥治病了麼。”

方世靜半信半疑地瞪著眼睛看著她,然後又轉頭向著齊鳴秋看去。齊鳴秋心中一笑對著他點了點頭,又再朝著韓容凝看去,隻見韓容凝對他吐了下舌頭然後轉身走到長榻邊去查看李季廷的傷勢。

齊鳴秋給李季廷把好了脈上好了傷藥,然後將要熬煮的湯藥的方子交給了方世靜。這小子接過方子道了聲謝,一轉身卻是跑的比兔子還快,衝出偏殿往著禦藥房直奔。

“要是他們知道自己天天伺候的主子娘娘竟然是與他們一樣的凡人,而且還騙了他們那麼多年,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甘願就這樣留在宮裏老死下去。”韓容凝將一塊擰至半幹的濕布搭在李季廷仍舊滾燙的額頭之上悠悠說道。

看著她這般,齊鳴秋忽然不自覺地脫口而出,問道:“若你是皇後娘娘,你又會如何做?”

韓容凝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李季廷,不假思索地說道:“若我是皇後,首先就讓皇上廢了剛才說的見人就下跪磕頭的那套,與人見禮不是一樣何必非得下跪磕頭,若是居高者連平視自己臣民的臉色來說話的膽色都沒有,他何以能統天下,又豈知如今臣服腳下的臣民是否是出於真心而為其效力;然後接著是要將如今這宮中極盡奢華的用度減去一些,好讓多出來的銀兩救濟南北受災的百姓,用以贈糧施藥,近幾年從上西山潛修的居士口中總能聽到各地百姓因為吃不飽或者水患疫情而慘死在街頭的事,要知道民不聊生則國又何以為國;再來是要將王城中常年滯留的龐大的軍隊分派出去,好讓他們不再無事可做而要在街頭混吃騙喝。雖然當今我漢原的天下是以天選明君,並無爭權奪利之憂,但不能因此就高枕無憂懈怠軍務。我曾聽一些居士說過,說漢原以外的漠北、南蠻之地並不是像我們一樣,他們竟然采用的是君王世襲製,一個王朝若是長期由一族統管難免不會產生覬覦他國的想法,何況我朝自開天辟地以來就繁榮富庶,若不防著一些外敵豈知日後不會被其吞並。”

滔滔不絕說完之後,韓容凝這才發現對麵而坐的齊鳴秋竟將自己隨口所說之言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地寫在了白紙之上。

“你這又是作何?”她起身走到他麵前拿起白紙看了看,不解地對著他問道。而他卻從她手中將白紙拿了回來,小心仔細地折好收了起來,然後才看著她道:“你這警示名言說的句句有理,我先替你記下收好,等他日找到了真正的秀人和靈秀,就讓他們按照你說的這個去做。”

‘嗬嗬嗬’韓容凝聽後不覺笑出了聲,看著一臉認真的齊鳴秋捂著嘴說道:“就算我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又豈知日後的皇上和皇後會不會講這些話聽得進去。”有些話還是不能與她說的太明,他看著她晰白的臉龐,抬手替她將一縷垂下的青絲塞進禮帽,暖聲道:“以後的皇上如何我是不知道,但是皇後我敢保證一定能將你的話聽得進去。”

他將話竟說的如此肯定,韓容凝收起笑容抬首望著他的眼睛,心中暗道:其實你早就知道靈秀之人是誰了吧。能將你說的話做到言聽計從的…莫非是火離姑娘?還是安若心?又或者是那郭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