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姐姐……”瑾靈蹙著柳眉,疼得小臉慘白。
雲傾俯下來來,扶住了她的身子,眉間微微一攏,“怎麼了?”
“王妃……有了身孕。”
“什麼?”
“王妃的脈象有些急,恐怕是勞累了些,傷了胎氣……”琉光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雲傾心頭微微一沉,趕忙執起了瑾靈的手細細一診,又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青瓷的藥瓶,倒出了一顆藥送入了她的口中。
“雲姐姐,這孩子……”瑾靈抓緊了雲傾的手臂,一雙大眼睛濕漉漉的,透著細細的驚慌。
“別擔心,孩子沒事。”雲傾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小手,安慰了她一句。
晨光,忽的破開有些厚密的雲層,隱隱的落下了一些。
琉光忽的抬起雙眸,這才意識到,原來天已經快要亮了。
思緒好像飄散了很久很久,根本收不回來,恍惚中她隻是記得一些破碎的畫麵,會去想起當時在湖邊,第一次遇見了他的時候。
或者自始自終,他就隻是那麼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個存在。
正如那****抱著自己的雙肩不停的發抖,而他雪白色的一襲長袍出現在視線裏,便是將她眼前所有的光芒和顏色都奪走了。
心……為什麼突然空落落的。
一片細細的雪花,在進了院子的時候,忽的輕輕落到了發間。雲傾微微一怔。
原來,又下雪了。
她抬起眼簾,看了一眼晨光初亮的天空,卻也就在這時,看到了那個抱著膝坐在房頂上的白色人影。
那是琉光。
而看到了她的時候,心裏便忽的像是被什麼輕輕的堵上,她,必然也是不好過的吧。
這時琉光也注意到了有人看著自己,而轉頭一看,見的便是站在院子的雲傾。
視線相觸的時候,雲傾微微揚起唇角,給了她一抹和暖的笑意。
琉光微微怔了怔,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微笑,看起來就是那麼舒服,也好像就能讓她的整個身體,都溫暖了起來。
她動了動身,從房頂上躍了下來。
風拂過麵紗,層層飄動,而落了下來的時候,她便抬手,輕輕按住了耳鬢的麵紗。
“又下雪了。”雲傾的聲音在這冷冽的風裏顯得很柔和,“你也一夜都沒有休息,我們進屋坐下來聊聊,可以麼?”
琉光又是微微一怔,但終歸還是沒有拒絕,一頷首應允了。
屋裏生著暖爐,亦是點著安神的草藥,琉光坐在軟座上,雙手攏起了裝著熱茶的白瓷杯,這才覺得好像那溫暖的感覺,再度回到了心裏。
一旁,雲傾正掀著香爐的蓋子,向其中添著草藥。
看到了她手中的那枝遠誌草藤的時候,她開了口,“雲傾姑娘也會睡不好麼?”
雲傾白皙的指尖微微一頓,跟著便了然的一笑,方才看她替靈兒診脈的時候,便也知道她自然是懂醫術的,那麼現在看到了這遠誌草而問這個,便也不奇怪了。
“是啊。”她淡然一笑,輕輕的又將蓋子扣了回去,然後轉過身來到了她對座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開始給自己倒茶,“時常有很多事入夢,就常常會驚醒。”
琉光看著她倒茶,又聽著她輕柔的嗓音,一時間心情竟是突然的有些苦澀,“入夢的事,到底也還永遠都隻是個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