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多謝阿伯指點。”
……
頭一天的戰果就算是斐然了,因為我已經打聽出誰在賣貢菜。
我買了一些吃的東西,回到小屋,開始籌謀我的進宮大計。
“現在我還剩下不到一千兩銀票以及一百多兩三歲銀兩,要說吃喝生活吧,隻要不鋪張浪費,倒也夠了。可是,要想支起那麼大的一座攤位,還要賄賂太監,這一千兩不就什麼也不是了麼,一個月估計就花沒了。這可如何是好?”
我急於成事,寢食不安,就這麼一直想著,直到買回來的吃食全放涼了,我才想起來吃。
我撕開麻將糖餅,一條條塞進口中,這香味讓我不禁懷念起母親李氏的手藝。
那時候,家裏窮,幹糧唯有窩頭和雜麵饅頭,能吃上這樣一張麻將糖餅,那簡直就是一年才有一回的待遇。
母親李氏心疼幼女,就想出了既省錢又能總吃到糖餅的方法——自己種芝麻和甘蔗。
想吃美味就要耐心等,等了好久,地裏的作物才長出了成果,但由於沒有經驗,有半數以上不是被蟲吃了就是營養不良沒有長好。即便是這樣,還是產出了一些做芝麻糖餅的原料,這年春節,母親李氏親手為我做了成本很低卻一樣香飄百裏的芝麻糖餅。
由此我聯想到了解決菜品供應成本的好辦法——買塊地自己種菜。
現在正值四月天氣,穀雨降至,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所以,我明天一早就該去附近鄉下收買土地去。
為了能再次見到北諸宸,我竟然如此下本,看來我對他的愛戀已經超越了自我,以前在浣衣局聊天,李亂兒曾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不要愛他們勝過愛自己,不然吃虧的還是自己。當時的我不以為然,現在才知道完全愛上一個人後,再分開,堪比切膚之痛。
當你心裏裝著事情,就會覺得黑夜特別的漫長,今早的雞似乎叫得比以前晚那麼一刻鍾,我推開窗子一看,原來是下起了春雨,所以天亮得晚些。
糟糕,我怎麼偏偏忘了買油紙傘,這還怎麼出門啊?
可巧,旁邊客棧門口,一個貨郎背著一隻大竹簍,裏麵滿是油紙傘,他一邊舉著一把撐開了的油紙傘,一邊對著客棧裏叫喊著:“油紙傘!油紙傘!雨天的好幫什!”
帝都的人就是懂生意經啊,什麼時刻賣什麼東西。
“老板,我要一把油紙傘!”
由於背對著我,貨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回頭,這裏!”我又喊了一聲。
貨郎循著聲音看見了我,他齜著黃板兒牙對我一笑:“嘿嘿,一兩銀子一把!”
“什麼!”我驚呼:“大哥你搶錢啊,一把油紙傘向來都是三十文一把,什麼時候變成一兩銀子啦?!”
貨郎嗬嗬一笑:“小哥十年前住在這交的租金可否與今日相提並論?這是什麼地方,遍地黃金,就是一碗大碗茶也要比後街貴上一文錢。所以這油紙傘嘛,嘿嘿!”
說著,貨郎開始打量起我的衣著和房子,又說:“小哥你穿著也尚可,又住這麼貴的房子來趕考,你會在乎這一兩銀子?”
說的可也是。
我一咬牙,為了盡快辦完事,我掏出一小塊兒碎銀子,交換了一把很普通的油紙傘。
“哎,這天,這地,這人,和我在宮裏大筆花錢的日子簡直沒法比,千兩銀子幾乎要掰成好幾瓣兒花。等我再買回一塊地兒,撥上種子,雇了人看著,又要散去許多的錢財,到時候能剩下三成就不錯了。”
忽然,剛剛那個賣油紙傘貨郎的一句話提醒了我:“小哥十年前住在這交的租金可否與今日相提並論?”
是啊,為何我不靠這房子賺錢呢?若是同時租給兩個趕考的,一月一人十兩銀子,不到半年就能回本,回本後的錢用於投資菜地和租賃攤位,當然還包括了打點采買的宮人。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再通過本姑娘的三寸不爛之舌,二進皇宮估計也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