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咎坐在與先前少年隔著一人的位子,提起油燈細細查看。
坐在少年旁邊的是個麻衣亂發老人,見白咎走來,低聲問道:“可發現了什麼?”燈光下,眼中閃出點點精光。
白咎搖搖頭道:“沒有,隻是普通煉血幡而已,沒有什麼特異之處,盧師叔你看呢?”
亂發老人道:“你都看不出來問我又有何用?”
白咎皺眉道:“此人修為不淺,又煉化了煉血幡,可我偏偏不知道是誰。”
亂發老人聲音更低道:“難道不是你宗門的人?”
白咎道:“妖血宗的人我全認識,從沒聽說過有人練過這煉血幡,再說這個秘術幾百年前就失傳,現在怎麼又重現了?”
亂發老人道:“這人還真大膽,敢在玄明派山腳下恣意妄為。”
白咎道:“我也覺著此事透著詭異,次次把屍體放在義莊門前難道是怕人發現不了嗎?”
亂發老人道:“不管怎樣說,這總歸是你的家事,玄明派估計近日也要出手,你要小心處理。”
白咎道:“盧師叔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咱們靜等那人出現就好。”
亂發老人點頭。
冷風漸起,燈火愈顫,冷意襲人。
李璘沉聲道:“諸位小心了,現在已是子時,凶手將要出現。”
眾人心中一凜,握緊武器,方才少年也站了起來,四處觀望。
白咎見狀笑道:“小兄弟別急,那人不到醜時不會出現的。”
胡子拉碴的中年漢子聽後道:“年輕人沒有見識,魔教奸賊做事怎麼會按蹈矩循規,他們最愛做的就是偷襲暗算,說不定此時已經匿在這屋頂上正看我們的笑話。”
眾人心驚,紛紛向上看去。
白咎道:“看來你對魔教所知不少。”
中年漢子道:“要不怎麼會說你沒有見識,江湖上早已傳遍了,魔教奸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勸你還是多聽聽街頭說書吧。”
白咎回頭笑道:“什麼說書先生的話也成了至理了,你以前見過魔教之人?”
中年漢子壓低聲音道:“小夥子不要亂說話,見過魔教惡賊的人沒一個能活下去的。”
白咎不以為意,撇撇嘴道:“我看未必。”
少年見中年漢子故弄玄虛,長得又賊眉鼠眼,端的可鄙,便有些為白咎打抱不平,道:“你既然說凶手藏在屋簷之上,那現在他人呢,怎麼還不敢下來?”
漢子氣道:“你這孩子怎麼兀的不懂事,專愛鑽牛角尖,等下他從屋頂下來把你擄走,你就沒時間這麼貧嘴了。”
少年打個寒噤,嘴硬道:“那也要等他下來再說。”
白咎笑道:“莫怕,有我在,那人不會抓走你的。”
中年漢子低聲道:“兩個不知高低的年輕後生,魔教凶手來了你們就等著求饒吧。”
半空中忽然響起一聲銀鈴般的笑聲:“我現在已在這裏,你們還不求饒?”
中年漢子頓時嚇得麵如土色,寒聲道:“完了完了,他來了。”
少年也變得緊張無比,擔心剛才的話是否被聽到,但見到白咎卻神色自如,負手看向屋頂,微笑道:“李捕頭,有貴客臨門,還不迎接?”
李璘臉皮微顫,抱拳朗聲道:“何方高人光臨此地,還請現身一見。”
那聲音笑道:“這可折煞我了,我又不高,哪裏是什麼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