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風徐來,漸漸的吹醒了沉睡中的清遠城;各坊中扉戶漸開,原本寂靜的街道上,嘈雜之聲漸起,慢慢的越來越多的人踏上街麵的青磚,彙聚成一道洪流,向街的兩側奔湧而去,為了生計展開新一天的奔波;忽然間,遠處奔來一騎,一身黑色勁裝,背後插著八支三角小旗,文思成心中一驚,“驍騎衛?莫不是邊疆急報?”街道上的行人遠遠看見狂奔而來的騎士,都自覺的向街邊靠攏,為那騎士讓開路來,那是帝都驍騎衛,專司傳遞天下信息,阻驍騎路著,格殺勿論。文思成與卓雪瑩靜靜觀望,遠處奔來的騎士,坐在健馬之上大聲呼喊:“西陵郡主與撫遠大將軍文思成大婚在即,聖上天恩浩蕩,特令普天同慶,大赦天下!”
聽到此處,卓雪瑩不禁莞爾,調侃的說道:“看來太後娘娘在為你這未來的妹夫掃清入關的障礙啊!”文思成也是心下一動“現下大婚之事天下皆知,看來譚賊是投鼠忌器,想將最後的戰場放在帝都之中了!好,那就讓文某來會一會你這百官之首,三朝太宰!”
三日後,一支威武雄壯的軍隊護著賜婚儀仗緩緩開進清遠城。休整一夜後,又緩緩的開出清遠郡城,為首的依然是白盔白甲的撫遠大將軍文思成與那臉白的沒有人樣的宣旨太監劉誌遠。行至半途,劉誌遠低聲說道:“文大將軍,日前聽說你在清風峽遇伏,幸得鎮遠將軍與何大俠相救,怎地今日不見他二人隨行了?”文思成轉過頭淡淡的看了劉誌遠一眼,道:“安北軍務纏身不能久留。一凡灑脫慣了,久在軍中定是渾身不適,現下怕早已遠走高飛了。”劉誌遠聞言無奈一笑,也不再追問。
一路無言,不出幾日隊伍便來到了庸合關前;文思成抬頭看著這天下第一雄關,城牆高五丈有餘,嵌在兩山之中,飛鳥難度易守難攻,此乃關內最後一道防線,它是身後便是千裏沃野、王朝帝都,曆代王朝對庸合關都極為重視,經過多年修繕才至今日之規模。正在此時,庸合關城門大開,自城內湧出一隊兵馬,率先出城的騎兵呈雁翎狀自兩側排開,頓時庸合關城牆上下旌旗招展、戰鼓震天;此時間,關內又湧出一隊軍馬,為首的是一員上將,一身金翎雁翅甲,頭頂金盔之上兩支紅色翎羽格外醒目;這支騎兵也不減速,直到儀仗不足五丈時才齊齊勒馬戰定,隊伍一絲不亂,足見其訓練有素。為首那員將軍翻身下馬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庸合關守將譚英鵬,拜見欽差大人,文大將軍。”
劉誌遠與文思成齊齊下馬還禮,隻聽劉誌遠笑道:“譚將軍客氣了!快快清請起。”那譚英鵬應聲而起昂首站定,一雙鷹隼般眼睛看著文思成,眼中凶光一閃而沒,隨即大笑道:“文大將軍,恭喜啊!馬上就要回京迎娶郡主了,到時候可別忘了兄弟們的喜酒啊!”文思成顯得有些誌得意滿,大笑道:“好說!好說!待我回京娶了郡主,一定少不了兄弟們的好處!”說罷,二人相視而笑,突然間譚英鵬斂去笑容正色道:“大將軍,先帝明令,各道駐邊將領,無詔不得入關;入關帶甲之士不逾三百。末將職責所在,望大將軍海涵!”文思成隻淡淡看他一眼道:“將軍請便!”便轉身認真的端詳起這天下第一雄關,仿佛身後的一切與他毫無瓜葛一般。劉誌遠在側也是一副老神在在,任由其逐個檢查,近半個時辰後一名親兵飛速跑至譚英鵬身邊,在其耳邊輕聲道:“稟將軍,所有帶甲之人皆是撫遠軍軍士,人數也僅有三百!”譚英鵬疑道:“當真?儀仗那邊看了麼?”隻見那親兵麵露難色,唯諾的道:“將軍,那是喧旨儀仗,小的不敢去查啊!”譚英鵬眼中寒光一閃,徑直向劉誌遠走去,剛要說話,隻見劉誌遠將手中的天子節鉞輕輕豎起道:“怎麼?灑家的隊伍,譚將軍也要查上一查麼?”譚英鵬本就是玲瓏剔透之人,當下臉色大變慌忙抱拳拱手道:“欽差大人折刹小人了!末將前來乃是專程請公公進城的。來人,奏樂鳴炮!”劉誌遠與文思成翻身上馬,看也不再看譚英鵬一下,二人並騎向城中走去。“呸!”譚英鵬看著遠去的二人,惡狠狠的詛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