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色拉尤內心驚歎不已時,那隻大鳥落在了那白色圓屋頂上,用巨大翅膀將之環抱,兩腳著地,在蛋上入睡了。
色拉尤站起來,解下纏頭巾,對折起來,結成繩子,拴住自己的腰、把繩子的另-頭緊緊地綁在大鳥的腿上,他僥幸地想:“但願這大鵬神鳥能把我帶離海島,帶到有城市或者有人煙的地方去:不管是什麼地方,總要比困在這孤島上好。”
這一整夜,色拉尤沒有合眼,唯恐大鵬在自己不注意時帶著他飛走。次日清晨,東方露出曙光,大鳥醒來,鳴叫了-聲之後,帶著色拉尤拍翅飛上天空,飛得很高很高,色拉尤感覺自己好像飛翔在雲天之上。
沒過多久,大鳥帶著色拉尤降落在一塊高地上,色拉尤怕大鳥再飛走,就趕快乘它不注意時,解開繩帶,離開了它的腿,抖了抖身子,邁步向前走去。
片刻後,色拉尤看見大鳥在地上抓什麼東西,隨即振翅飛上天空;他仔細望去,原來大鳥爪子抓的是一條巨蟒,隻見它抓著巨蟒飛向來時的那個海島。見此情景,色拉尤慶幸自己沒有被大鵬再次帶走。
色拉尤又被命運安排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他發現自己站的地方很高,下臨深穀,旁邊又是一座高聳入雲的高山,一眼望不到頂,沒有人能夠攀爬上去。
色拉尤開始埋怨起自己來,他又開始後悔自己這次的盲目行動。心想:
“這兩個地方有什麼麼不同呢,真是多此一舉!那島上至少還有樹木鳥鳴,還有吃的東西,肚子餓了可以摘樹上的果子吃,渴了可以喝泉水。而這個寸草不生的山頭,既沒有樹木,也沒有果子吃,更沒有清泉。真是天意弄人,隻有依靠真主安拉了!真是剛剛逃脫虎門,又落入了更大的災難之中啊!”
色拉尤想自己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於是抖擻精神,向山穀走去。
他走進山穀一看,眼前的一切使他吃驚萬分,隻見那裏遍地都是鑽石--就是能夠鑽透金屬、寶石、瓷器和紅瑪瑙的“金鋼鑽”,硬度很高,鐵和石頭都奈何不得它。遍地都是鑽石,散發出奪目的光澤。可是,就在那道山穀裏,蟒蛇遍地,每一條都有樹幹那麼粗。任何人走近鑽石都會被巨蟒一口吞下去。那些蟒蛇總是夜間出來,白天藏在巢穴之中,惟恐被大鵬和鷲鷹啄去吃掉。
此時此刻,遍地的鑽石對色拉尤來說毫無吸引力,他現在非常後悔的是自己這次的舉動太冒險了。他心裏想:“真主保佑,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白天即將過去,眼見紅日西沉。色拉尤站在山穀邊緣,左右觀看,想找個過夜的地方。他害怕那些蟒蛇襲擊自己,他甚至忘掉了渴,忘掉了餓,憂心如焚,心慌意亂。
色拉尤向山穀的另一邊走去,忽見附近有個山洞,心中一喜,見洞口甚寬,便鑽了進去;洞口旁有塊大石頭,他用力推動它,將洞口堵上。
色拉尤心想:“鑽進這個洞裏,蟒蛇應該進不來了!天亮之後,我出去再謀生路吧!”
他繼續向洞中走去,可是發現那早有條巨蛇正孵在蛋上,他頓時渾身顫栗,於是低下頭去,把自己的性命全部交給了老天,因為出去更加危險。
那一夜嚇得色拉尤不曾合過眼,等到天剛剛亮,他馬上搬開洞口的石頭,逃出山洞,因為惶恐驚愕再加上一天未進食,他就像醉漢似的踉踉蹌蹌、跌跌撞撞地溜了出來。
色拉尤正沿著山穀探路時,忽見一大塊羊肉從天而降,落在他的麵前。他立即四下觀望,卻沒看見一個人,心中甚感納悶。
這時,色拉尤忽然想起有豐富經曆的商人和旅行者曾經給自己講過的故事。他們說在一個鑽石山穀裏,危險重重,誰也無法到那裏麵去采鑽石。可是,那些采集鑽石的商人卻有辦法弄到鑽石,因為他們把羊宰殺,剝下羊皮,把羊肉剁成塊,然後把肉從山頂拋向鑽石穀;因為肉質鮮嫩柔軟,鑽石就會粘在肉上,之後商人們躲開那裏,找到一個地方隱蔽起來。
隻要耐心等候,鷹鷲這類的猛禽就來了,它們聞到羊肉的鮮味就會衝進山穀,用爪子抓住羊肉,然後飛上山頭。商人們見鷹或鷲飛過頭頂,就會向它們飛去的方向奔跑,大聲喊叫,鷹鷲受到驚嚇便會鬆開爪子,這時,商人們向羊肉掉下的地方跑去,各自揀回自己拋下的肉,取下上麵粘住的鑽石,把肉丟給猛禽猛獸吃,自己帶著鑽石回家去。商人們就是這樣想辦法得到鑽石的。
看到那塊掉在眼前的羊肉,色拉尤想起了商人們采集鑽石的辦法。這時候,色拉尤想出了一個逃生的主意。
同時,他還在山穀中挑選了許多鑽石,放在自己的口袋裏。他又挑選了一些,塞滿自己的褲袋、腰帶和纏頭巾及一切能裝東西的地方。然後他走到那塊羊肉旁邊,用纏頭巾把那大半扇羊肉綁在自己胸前,然後仰身躺在地上,緊緊地抓住它。
沒過多久,一頭蒼鷹俯衝下來,用爪子抓住色拉尤身上那大塊羊肉,展翅飛上天空,色拉尤也隨那塊肉飛上了天,風在他的耳邊呼嘯而過。
不大一會兒,那頭鷹落在山上,正想啄食時,忽聽一陣高喊聲傳來,同時投來木棍木板,大鷹驚惶拍翅而去,丟下了快要到嘴的羊肉。
色拉尤急忙把羊肉從身上弄開,隻見衣服沾染得血跡斑斑。色拉尤剛站起身來,安定一下自己的心神,隻見一個人跑了過來。他見有人站在那塊肉旁,感到很奇怪,連話都沒說。他急切地搬起那塊肉,但上麵一顆鑽石也沒有,便大叫道:
“天哪,真倒黴!為什麼費盡辛苦都沒有一顆鑽石,但求安拉保佑我免受魔鬼的傷害。”
他拍掌跺腳,悔恨不已,難過地歎息道:“多麼不幸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他把好奇的眼光投向色拉尤,問道:“你是什麼人?你怎麼來到了這個地方?”
色拉尤回答說:“你千萬不要擔心和懷疑!我是個好人。我本是個航海出行的商人。我有奇異經曆和痛苦不堪的遭遇。我來這裏的原因也是非常奇怪的。我在這座山穀中也有著十分有趣的故事。你不要害怕,我會給你帶來驚喜的。我帶著很多鑽石,分給你一部分,肯定能使你滿足。我隨身帶的每顆鑽石,都比你平時撿到的那種鑽石好。你不要害怕,不必著急!”
說到這裏,那個人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並且為色拉尤祈禱祝福,兩人便交談起來。
其他人聽見自己的同伴和陌生人攀談,紛紛走來。他們每個人都是為鑽石而來。
他們都是非常熱情善良的人,向色拉尤表示出友好,並祝賀他平安無恙。
他們同樣也對色拉尤的出現表示出非常好奇,色拉尤又把自己的經曆全都講給他們聽,把旅途中所遇到的艱險一一告訴他們,還把為什麼會來這座山穀的原因對他們說了個一清二楚。
色拉尤對拋下那大塊羊肉的人特別照顧,因為色拉尤是綁在他的那塊羊肉上得救的。所以,色拉尤把身上的大部分鑽石都給了他。他對色拉尤千謝萬謝,並為他祝福祈禱。
他真誠地說:“向真主安拉發誓,你命中注定必獲新生。除你之外,掉進這座山穀裏的人,沒有一個能夠生還的。感謝安拉,使你死裏逃生!”
這群人有一個固定的居所,在那裏過夜。他們一起共度夜晚,慶幸色拉尤平安逃離蛇穀,順利到達有人煙的地方。
第二天,天蒙蒙亮時,他們一群人順著那座山向另一個地方走去,低頭看見山穀裏仍然盤聚著許多蟒蛇。
他們離開了鑽石穀走進一座海島上的大果園,那裏水清景美,綠樹婆娑,百花爭豔,百鳥爭鳴,好似人間天堂。那裏種著許多樟腦樹,枝繁葉茂,樹陰濃密寬大,足以容納上百人乘涼。樟腦樹還有很多其他的用途,在樹皮上打個洞,馬上便有液汁溢出,那就是樟腦蜜,呈稠膠狀,不過之後樹便會幹枯至死。
在那座海島上,還有一種名為犀牛的異獸。犀牛與黃牛、水牛一樣吃草。不過那種野獸的個頭比駱駝還要大,它頭的中間長著一隻粗角,足有碗口那麼粗。
在那座島上,犀牛是一種常見的野獸。到那裏旅行過的水手和商人說,那種叫做犀牛的獨角獸能用角把大象頂起來。傳說犀牛頂著大象還照樣在島上和海邊吃草,仿佛自己毫無感覺。等大象死在它的角上,經太陽一曬,大象的油脂溢到它的頭上,流進它的嘴裏,犀牛享用這份美食之後便躺在海岸邊。這時,大鵬鳥飛來,用爪子把它抓起來,飛回巢中,用犀牛及其角上的大象肉,來喂雛鳥。
海島上還有許名珍禽異獸,它們都有各自的傳奇的故事。
除了欣賞美景和聽故事外,色拉尤還把放在口袋裏的鑽石拿去換了那些商人的許多貨物,又賺了許許多多的錢。
色拉尤帶著這些貨物又航海出遊,同時觀賞異國風光和安拉創造的種種奇跡。色拉尤跟隨船隊從一個穀地來到另一個穀地,從一個城市到達另一座城市,邊買邊賣,又賣又買,終於又回到了內陸巴士拉城。
色拉尤和上次一樣在巴士拉城住了幾天,然後回到和平之城巴格達。
色拉尤又一次走進了耶路撒冷城,回到曾經居住的街區,踏進了故鄉的家門。他還帶回了更多鑽石和財寶,還有大量珍貴的貨物。
親朋好友紛紛來探望色拉尤,而色拉尤也很慷慨解囊,伸手救助生活有困難的朋友,又向所有親友都贈送了禮物。隨後,他又開始了以前的享樂生活,吃喝玩樂,穿金戴銀,會朋聚友,開心談笑,再次把旅途上遇到的種種艱險忘了個一幹二淨。
色拉尤將自己的第二次航海經曆,向他們一一述說,人人都驚歎不已,紛紛向色拉尤表示祝賀,祝福他劫後餘生,從此平安富貴。
三、財神的暗示
第二次航海旅行歸來之後,色拉尤天天沉醉於享樂、宴會之中,但還沒有忘記同時幫助耶路撒冷城的一些貧苦百姓。就這樣,色拉尤度過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天,色拉尤與賓朋們一起談笑、娛樂時,有一批商人來到他的麵前,-個個風塵仆仆,頓時使他想起了自己難忘的海上冒險經曆和劫難,難重歸故裏的喜悅與豪情,因此色拉尤心中立即產生了航海經商的強烈念頭。
色拉尤決心一下,便立即采購了許多適於海外銷售的好貨,捆紮完畢,便帶著貨物離開巴格達,來到了巴士拉城。
色拉尤在巴士拉看到一條大船,船上有很多商人,他們都帶著許多好貨,這次色拉尤也像上次那樣登上商船,離開了巴士拉城。
商船載著這群商人從一個海域航行到另一個海域,走過一個城市又一個城市。他們在所到之處連買帶賣,同時還觀光賞景。他們-路上平安順利,無憂無慮。
-天,色拉尤正在船頭觀賞美景,忽聽船長一聲大喊,又見他摘下纏頭,拍打自己的麵頰,撕扯自己的胡子,好像非常激烈的方式,表達他的憂愁與無奈,最後他跌倒在甲板上。乘客們圍攏過去,問船長:
“喂,船長先生,你怎麼啦?”
船長說:
“告訴各位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們迷失航向啦。進入了一個陌生的沒有航道的海。假若安拉不給我們指路,我們就無法駛出這個陌生的海區,我們都會困死在這裏,我們趕快祈禱安拉拯救我們吧!”
船長慢慢冷靜下來,走到桅杆旁邊,想放下風帆,沒想到雪上加霜的是狂風驟然大作,波浪滔天,將船舵打碎,船被卷到-座高山下。
船長站在船上,滿麵愁雲地說道:“沒有辦法,隻有依靠偉大的安拉了!任何人都不能改變命中注定之事。上天讓人們經受苦難,我們已經跌到了死亡的邊緣,是否能逃脫就看上天的眷顧了。”
大家-聽,都大哭了起來,無不感到絕望,紛紛相互道別。
商船被大風大浪再次卷起,撞在巨石上頓時化成零碎船板,船上的貨物也都沉入海中,商人們相繼落水,有的人被淹死,有的人爬上那座山,色拉尤又幸免於難,他爬上了那座高山。
幸存的這些人一起在山上探尋,發現那裏有許多被撞碎的船隻遺骸。海邊堆著許多東西,都是被海浪湧上岸來的,其中有貨物,還有錢財,多不勝數,讓人心動神怡,垂涎三尺。
色拉尤沒有停下來去撿那些財寶而是繼續向前走去。商旅們相繼登上島來,分散在各處,眼見海邊上堆著大量貨物、錢財,令人眼花繚亂,-個個歡喜若狂,如瘋似癲。
這時,色拉尤發現島上的溪流中有多種寶石、珍珠,色彩斑讕,在陽光的照射下,光芒四射,照得泉邊的土地閃閃發亮。
在那條溪流旁邊,許多中國沉香和蓋馬爾沉香出現在眼前。幸運的色拉尤還發現在那座島上有-道龍涎香泉,由山頂緩緩淌向山下。
因為日烈天熱,龍涎香像蠟水一樣流淌在樹林中間,直瀉向海邊,芳馨四溢。鯨魚嗅到龍涎香的香味,紛紛遊來吞食龍涎香,然後再遊回海中。龍涎香在鯨腹發熱,鯨魚又將之噴出,接著便凝固在海麵上,顏色和形狀都發生了變化,有些又被海浪推回到海岸邊。
認識這種東西的商人和遊客,看見後便將其采集起來,希望以後有機會可以賣個好價錢。至於那些末被吞食的龍涎香,則會在樹林中流淌,凝固在地上。太陽一曬,便會融化,整個河穀裏散發著濃鬱的馨香。日落之後,龍涎香再次凝固。
那個流出龍涎香的地方,誰也無法進入。因為那座島的構造非常奇特。沒有人能真正進入它的腹地。這群落難者在島上邊走邊欣賞偉大安拉的鬼斧神工,麵對這一切,落難者們不知道如何是好,心中感到茫然無助。
他們在島上找到一點兒可以吃的東西,就存放起來,每一天或兩天吃上一口,擔心一旦吃完,會被活活餓死。
盡管如此,這群落難者中的夥伴還是陸陸續續地死去,活著的人便為他洗浴屍首。用被海浪打上岸來的布匹木板為之包裹裝殮,慢慢地埋葬的人越來越多。而活著的少數人,也因饑餓和病痛而身體日漸虛弱。過了一段時間,那些曾經死裏逃生的人一個-個地被埋葬,僅僅剩下色拉尤一個人,幹糧也所剩無幾。
色拉尤失去了同甘共苦的夥伴,在海島上過著孤苦無依的生活,這時,他自忖道:“假若我死在同伴們之前,那該多好!因為那樣他們可以為我收屍、送葬了,我現在該怎麼辦呢?隻有依靠偉大的安拉了……”
當糧食日漸減少之後,色拉尤就在島上為自己挖了個深坑。他想自己一旦體衰無力,知道自己的大限已經來臨時,就趁早躺在這個坑裏,死在裏麵,憑借風沙將自己掩埋。
麵對困難,人往往容易自怨自艾,怨天尤人。色拉尤責備自己遠離故土一次次奔波異國他鄉,一次又一次地冒險受苦,一次比一次艱險難耐。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還有前兩次那樣的好運氣,他後悔自己第三次出海遠航。因為他已經是腰纏萬貫、不愁吃穿之人,家中的錢財一輩子都花不完用不盡,不能踏踏實實地過日子實在是令自己都費解。
色拉尤轉念一想,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想辦法走出海島。終於,他想到一點:“向真主安拉發誓,這條溪流既有頭必有尾,定會發源於某地,而流向有人煙的地方。最好的辦法是沿著這條溪流,順流而下,倘若能夠得救,那就感讚偉大安拉。如果不能脫身,就是累死餓死,也比在這裏等死要好。”色拉尤開始為自己悲傷起來。
片刻過後,色拉尤站起來向樹林中走去,從島上搜集了一些中國沉香和蓋馬爾沉香,用藤條將其紮成木排,然後弄來幾塊破船板,放在沉香木排上捆綁結實,-個輕便的木筏便做成了,比溪流稍窄一點點。
接著,他又把從島上撿來的珍珠、鑽石和錢財,還有一些龍涎香放在木筏上,再把剩下的幹糧都裝了上去。因為僅僅靠肩扛腰背是裝不了多少東西的,色拉尤撿的那些珍珠都像小鵝卵石那麼大,世所罕見,無與倫比。隨後,色拉尤將木筏推入溪流,而自己在一旁用繩索牽著木筏走,等到溪流變寬時再坐上去。
此時此刻,他又想起了一位詩人的詩,並按照詩人所說的行動起來:
日出此地去,此地莫停留。
拋棄舊時友,憑悼來時客。
棲地隨處有,體魂無再生。
劫數不可懼,萬難總有終。
遠離是非地,異城無墳坑。
天命終難違,自心惟忠誠。
溪流越來越寬,色拉尤坐在那個竹筏上邊劃邊思考自己的事情。
竹筏行著行著,進入一個山洞中,那裏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後來經過-處極其狹窄的河道,上麵的石崕有時緊擦著色拉尤的頭,他左避右閃,終究不是辦法,無法躲開那些崖石,他隻好把臉貼在竹筏上,任其自然地漂流下去。由於過分困倦,色拉尤趴在竹筏上睡著了。
色拉尤這一覺睡得很沉,他完全不知道這個小竹筏到底漂流了多長時間,當他醒來的時候,忽見-片光明,他早已駛出了那條狹窄的河道。他的竹筏停在了河邊,周圍站著許多人。
他們見這個陌生人醒過來,便靠近和他說話。而色拉尤根本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色拉尤以為這一切都是在夢中,因為他剛醒來不久,而且又不懂他們的話,也就無法答話。
這時,他們當中的一個人仿佛想到了點什麼,於是改用德語說:“你好哇,我們的兄弟!能不能告訴我們你是誰?你從哪裏來?為什麼來到了這裏?我們都是種田人,這裏都是我們的田地。我們發現你睡在這個小竹筏上,便把小竹筏拴在這裏,等著你慢慢醒來。請告訴我們,你怎麼會睡在小竹筏上漂到這裏來呢?”
這次,色拉尤聽懂了,並對他說:“先生,我實在沒有力氣回答了,給我弄點吃的吧!因為我太餓了。等我有了勁兒,你再問我吧!”
那個人把他們隨身攜帶的食物遞給色拉尤,色拉尤吃了個飽,休息了一會兒,自感心定神爽,精力已得恢複。
接著,色拉尤把自己的經曆從頭到尾向他們講述了-遍,還把自己在島上的遭遇告訴了他們。
他們聽了色拉尤的故事後,說:“我們一定要把你送到我們的國王那裏,請你把自己的情況再告訴我們的國王吧。”
他們帶著色拉尤,把竹筏上的珍珠、寶石、龍涎香等物裝進幾個大口袋,並把他送到他們的國王那裏,把發生的事情向國王說了一遍。國王聽罷,首先向色拉尤表示問候,接著又問他的情況及經曆。
色拉尤把自己的經曆和看到的一切又向國王講述了一遍,國王聽後驚異不已,並衷心祝賀他平安脫險。色拉尤從那幾個大口袋中拿出一些珍珠、寶石、沉香和龍涎香等物贈送給國王,國王愉快地接受了這些禮物,對色拉尤倍加敬重,讓他住在王宮裏。色拉尤與文武官員結誼交友,彼此非常融洽,從此色拉尤便常住在王宮。
城裏的人,聽說色拉尤的故事紛紛好奇地向他打聽耶路撒冷城的情況,色拉尤全都告訴了他們。色拉尤也向他們打聽他們國家的情況,他們也向一五一十地講述詳情。
有-天,國王向色拉尤詢問巴格達國王所羅門治理國家的方法,色拉尤告訴國王說所羅門公正無私,治國有方。
國王聽後,甚感驚異,對色拉尤說:“向安拉發誓,你們的所羅門很讓人尊重。正是因為你的介紹,我深愛著這位所羅門。我想備些禮物,請你替我轉交給他。”
“國王陛下,我很高興為您效力。我一定親手把禮物交給所羅門,並告訴他,您非常熱愛他。”
因為沒有合適的船隻,色拉尤繼續住在王宮,國王待色拉尤為上賓,慢慢地過很久很久。
有一天,色拉尤坐在王宮裏,聽說有-些人已經備好了-條船,要開往巴士拉城。色拉尤心想:“我要搭這艘船回國,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色拉尤已決定這麼做了,於是立即去見國王,向國王行過問安禮之後,對國王說:“國王陛下,出來時間已久,倍思親人,想乘本城-些商人備下的一條船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