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暖與元空大師聽得麵麵相覷。
“受了香火,就有了願力。孝廉公死後,再怎麼也能成就為一方鬼神。這地方一直香火旺盛,想必是真有靈驗,孝廉公也定是成了鬼神了。”元空大師奇道:“既然是正統鬼神,天人又怎麼能染指?就不怕鬼神神力?”
張小暖也頗驚疑:她與鬼差舒貞打過交道,知道地府權力機關最是公正,倘若一方鬼神出事,偌大的地府機構怎麼會沒有察覺,任由一方鬼神被天人力量所壓製,為禍人間?
“這事,隻有進去查看後,方能知道詳情。”張小暖示意溫如遠與她一起進那無為古寺,讓元空大師領著溫蔚兒與袁明朗在外頭等著。
“小心些。”溫如遠在張小暖推門的瞬間,小聲地說了句。
張小暖手上頓了頓,眼睛隻盯在手上,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有些怕我?”幾次如此,溫如遠總算是發現了張小暖的異常。
怕,非常怕!
隻是這話不能說啊!
張小暖小聲嘀咕了句:“這叫什麼話,你又不是妖魔鬼怪,怕你做什麼?”
溫如遠搖頭,臉上的笑意越深。
不用抬頭去看,張小暖也知道溫如遠正在得意——她的表現確實太反常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對溫如遠的那一點小女兒心思。
頭有些痛,她這算是招蜂引蝶嗎?
既然控製不住對溫如遠的那一點迷戀,往後遠離他吧,也省得害人害己。
自責不已的張小暖行了一次舌尖行符,才壓住了浮想聯翩。
無為寺很小,小到一眼就能看清寺中的所有景致。
神龕,神像,供人跪坐的紅色蒲團。
那神像確實如袁明朗所形容的那樣,是一個五彩繪製而成的泥像。那神像眉目清秀,眼裏含著一朝科舉得中,光宗耀祖的書生意氣,卻是與平常神像或悲天憫人,或威武肅穆的神情不一樣。
張小暖想著,看來那孝廉公當初還是個倜儻風、流的人物。
可是,天眼下,一般神像擁有的精氣神,擁有的眾生香火願力,在這神像上卻是一點兒也見不著。
“該死!”張小暖蹙眉道:“神像裏的鬼神分身,果然不在。”
溫如遠卻比張小暖還要焦急:“你不是說那野獸就藏身上這無為寺裏嗎?為什麼不見它的身影?”
“別急。可心在神龕桌下。”
“那桌子那樣小,怎麼能藏下一隻野獸……”溫如遠臉上神情複雜:“你是說,野獸變回了人形?”
張小暖上前,準備將覆蓋在神龕桌上的,直垂到地麵的紅布掀開。
“小心!”溫如遠小跑了兩步,將張小暖的手握住,擔憂不已。
那種奇特的麻麻癢癢的感覺再度從心頭生起,張小暖閉眼,用力把溫如遠略有些冰涼的大手甩開。
溫如遠訕訕:“對不起,唐突佳人了。我隻是覺得,這種危險的事,應該由我來做。”
說罷,溫如遠一把那紅布揭了開來。
小小的神龕桌下,水泥地上,一個充滿魅惑的,穿著薄紗睡衣的女子正側身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