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張小暖哭得哇哇作響。
而那盤膝坐下的玄，竟然喃喃地念起咒來。
等張小暖發泄完畢，才注視著一臉平靜，安詳，為著天雷下消亡生靈超度的玄。
最後，她驚奇地發現，小個子男人的靈魂竟也得到了度化。
“你，怎麼度了他？”
“無論他如何的惡貫滿盈，至少他做為生命曾存在過。”
張小暖一時無言，想了想，最終也加入了超度之中。
片刻後，張小暖隻得到身邊有無數歡喜的聲音，不絕於耳。
她聽得到，那些被度的，即將要進入輪回的動物靈魂，說的是感謝的話。而那些要重新歸於天地靈氣的草木精華，在天地間跳躍著，很是欣然。
謝什麼？毀滅你們的人，也是我。張小暖心意一動，就著本就咬破了的舌頭，再咬了一下。
她在畫石尖行符，她要用最大的力量，引來最多的天地靈氣，供這些生靈的靈魂得到補給，讓這些生靈在地獄之行中，獲得更大的能量，以至於在輪回時，得到更多的輪回成人的機會。
這就算是，她送與它們的一份補償。
動物或者植物輪回成人，一般要過百世，才能得到一次機會。
她感覺這份善因，會遠遠高過於她用天雷咒引出的惡果……畢竟，落在這些橫死的動物們身上的成人機會，比起它們活了無數世，才可能得到的機率還要更大得多。
“很聰明。”玄站了起來，笑問：“你大概有許多話想問我。”
張小暖點頭，直接打斷玄的話：“我想問許多事，但我最想問你。你既然愛著你丈夫，孩子，為什麼又要殺了他們？甚至，你的臉上，看不出半分悲傷。”
“我以為，你的第一個問題是為什麼我稱你為小主人，或者當年那事。”
玄笑笑，仍沒有半分悲傷的表情：“我不殺他們，他們隻會死得更慘。你知道，我一生下洋洋，就被天人盯上了。他們需要洋洋能最快吸收同具陰陽二氣的靈魂。簡誌他理解我，我對他說了一切事情，是他想的法子，讓洋洋得以在你的紫府中以鬼魂的形式，存在於這個世界……”
“我愛他們，遠勝於愛我自己！小主人，等你結婚生了孩子，應該就會知道。此時的女人，早將心分做了兩半，一半給了男人，一半給了孩子……我不悲傷，是因為我殺了他們後，達成了我和簡誌的心願，讓我的孩子活著，也讓我能活著。”
“我一人逃開天人的追殺，是很簡單的事。但帶上他們，我就不行。”玄頓了頓，兩眼裏盡是歡欣喜悅，臉上浮起傾世的笑靨：“隻要保住了洋洋……我就會等著簡誌的下一世！下下世！我要我們一家三口，生生世世在一起。”
是這個理。張小暖自然明白，以小洋洋的半妖體質，死後又是半妖陰靈，自然吸收起金元寶來，速度比別的鬼快太多。而死在玄的手上，大抵比讓別人來動手，來得幸福得多。
如果讓小個子男人來動手的話，至少也要將小洋洋與簡誌的屍體劈開，拿來練成第三隻手，或者第三隻腳。估計小洋洋和簡誌，會連全屍也不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