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西安兵諫(2)(2 / 3)

“嗯,”宋美齡歎氣道,“這真難為了你,那你這幾天做了什麼呢?”

“我,”陳布雷揉揉心口,“我調動了報紙上的輿論,運用某方麵的力量,在報上發表討逆立場的文章;此外,我又同立夫、果夫、養甫聯名勸試張學良;同時,代黃埔同誌發出警告電文。”陳布雷說到這裏有點頭昏,臉色發白。

宋美齡吃了一驚,不耐煩地叫道:“侍衛官,陳先生有病,快送他回去!”

陳布雷苦笑道:“不礙事!不礙事!”

宋美齡便下逐客令道:“既然沒有什麼大事,那就請陳先生先回去休息吧!”

“不必不必,”陳布雷極力使自己鎮靜,恭恭敬敬立在一旁,“夫人,那布雷告辭了,現在我隻有一句話奉告,這兩天張季鸞來找過我兩次。他的消息不少,主要是說朝中有人主張討伐,這事有利有弊,但以委員長的安全為第一,望夫人鎮靜應付。此時此地,布雷實在無法做主。”說著說著,陳布雷的淚水奪眶而出,“夫人,布雷蒙介公垂青,萬死不辭;無奈局勢如此,使我悲傷!根據各方麵的消息,張、楊和共黨反而深明大義,這事情對外實在說不出口。”

“陳先生,”宋美齡開門見山問道:“你是不是說何應欽別有陰謀?”

“夫人也知道了?”陳布雷大驚,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

宋美齡冷笑道:“我早就看出來了,我明白了!而且我已經請端納先生帶著我的親筆信明天一早飛洛陽,前往西安察看風聲,何應欽的陰謀不會得逞,大家可以放心!”

“夫人!”陳布雷驚喜交加,涕淚縱橫,“夫人真是了不起!布雷追隨介公這麼多年,裏裏外外,事無巨細,可以說了如指掌;但這一次何敬之從中作梗,卻使我毫無辦法!”他邊說邊掏出一包安眠藥片,“夫人皇天在上,此心耿耿!如果介公有個三長兩短,那一切都談不上了,我也預備吞服一大包安眠藥片追隨介公。如今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切又有了希望,布雷又有重生之感了!”說罷把安眠藥往痰盂中一擲,長揖而別,“夫人,布雷告辭,今晚無須安眠藥片,托福可睡一大覺。明天當振作精神指導宣傳部工作,夫人如有見教,請隨時指示。”說完喜滋滋地走了。

宋美齡正為丈夫擔心,陷入極度的痛苦之中,在這個關鍵時刻萬萬料不到幾乎絕了交的二姐宋慶齡卻對她伸出援助之手,令她感激落淚。

12月13日,宋慶齡用電話通知孫科,叫他準備飛機,她願意偕何香凝一同飛往西安,勸說張學良和楊虎城以大局為重,釋放蔣介石。宋慶齡這個舉動,給瀕於破裂的姊妹之情帶來了轉機。

宋美齡得知這個消息,立即給居住在廣州的二姐拍了封電報表示內心的謝意。宋慶齡接到電報,也回電讓小妹不必著急可以放心,代向大姐大弟問好。

12月14日下午,端納安全抵達西安,西安並不像他想象得那樣可怕,到處是鑼鼓喧天,張學良在機場迎接了他。

二人短談一陣,便引見了蔣介石。

“報告委員長,副司令和端納顧問見您來了!”孫銘九支起門簾,端納跨進門檻,直趨蔣介石,兩人使勁握手。

張學良立在一旁,寒暄之後,端納連忙掏出鋼筆擬了個電報,交給張學良道:“請你馬上派人發電,今晚到達南京。”

“你這是……”蔣介石問道,“何必這麼著急,我們還沒有開始說話。”

端納歎口氣道:“唉!委員長,說來話長,我這個電報是打給夫人的,我是受夫人委托來的,上麵隻有一句話:‘我已經同委員長見過麵,’至於以後的電報,當然我們商量後再發。”蔣介石聽了一怔,問道:“難道他們以為我已經不在人世了?”

端納尷尬地回答道:“總而言之,南京謠言滿天飛,把西安說得一團糟,簡直沒法兒提!”端納從皮包裏掏出宋美齡的親筆信,道,“委員長,夫人在南京一切安好,您別惦念,這是她給您的信。”蔣介石接過,忙不迭地拆開,讀到那句“南京是戲中有戲”,蔣介石也忍不住了,當著端納這位澳大利亞人咧嘴笑出聲來。

“委員長,”端納勸道,“現在一切都走上了正軌,不愉快的事情絕對不會有了。我先來報告前天的事,就是12日那天的情況……”端納把南京政府,尤其何應欽如何主張討伐轟炸西安的事說了一遍,“我同夫人的看法是一樣,這不是鬧著玩的。但反對也沒效。倒是和你有矛盾的馮玉祥說了公正話,大聲疾呼,反對動刀動槍。可是他手上沒有權,也不能解決問題。謠言滿天飛,沒有人願意來西安;願意來的人又不讓來,於是我決定冒一次險。”端納長歎,“其經過一言難盡,以後再說吧。我是昨天13日到達洛陽,又接到張副司令的歡迎電報,今天便來了。在洛陽時,我跟空軍開玩笑地說過,如果你們一定要炸西安,那麼除了蔣委員長之外,現在又多了一個端納,而且夫人、宋子文和孔祥熙他們說不定這兩天也要來。空軍們說,那怎麼能炸西安?不過這是討逆總司令何應欽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