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著寬大的麵頰、高高的顴骨,有點倔強的長長的寬下巴,薄薄的有點蒼白的嘴唇。
她的身板粗壯結實,神情在穩重中嘖嘖逼人。
這就是方老太太。
“你來這兒,是不是要跟我談相家姑娘的事。”小嬌感覺自己還沒來得及向她開口,她已經這樣說了。
“那麼,就把你要對我談的事說了吧。”
她說話的表情和語氣透著凶狠和冷酷,處處透出嘖嘖逼人的氣勢。這種感覺有一點像顧英,但是比顧英又多了一份凶狠。
看小嬌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嬌,並對著她指了指椅子。小嬌並沒有坐下來,隻是以同樣的表情對著她。
小嬌看出來了,要對付這樣一個女人,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用她同樣的口氣談話,從談話一開始就站在與她同等的地位上對待她。
“您知道關於悅香的事情了嗎?”小嬌問,說完並留心觀察她聽到這個名字後會不會驚慌失措。
但是小嬌錯誤的估計了她。聽到這個名字後,她泰然自若,眼睛始終沒眨一下。
“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她回答的簡單利索,“外麵不是都傳瘋了嗎?”
“當時您可曾知道,她自己逃離後,會死去?”
“預感到了,您來這兒,就是知道這件事的底細是嗎?”
“是的。”
“為什麼?和你有關係嗎?”
她提出這一問題時,她的表情、口氣沒有任何的改變。
小嬌當時感覺到假如自己跑出去對著那幾隻山羊說說,它們也會對著她扭兩下。
“為什麼?”小嬌重複著她的話,“你是問我為什麼過來問你話呢?還是為什麼參與這件事?”
“都有,你為什麼對這件事這麼的感興趣?你怎麼會知道我知道這件事的經過?”
“是這麼回事,她開始逃出來的時候,是我安排她住的,還有就是這件事情牽扯到了幾個人失蹤。”
“你犯了一個嚴重的大錯誤。”
“聽到有人這樣毫無同情心,感到很難過。”
“我就是要這樣說,我不明白的是,這件已經過去的事你為什麼這麼感興趣?”
“因為這件事,我牽扯到一個約定。”
“你可以說出你是怎麼知道我的住址的嗎?”
“當然可以,我是從文老太太那兒打聽到的。”
“瞧這個可憐的笨女人,是她叫你到這兒來的嗎?”
“她阻止我過來,是我自己要來的。”
“我還要再問一遍,你到這裏來後悔嗎?”
既然她一定要答案,小嬌覺得自己就應該以最簡單的方式回答。
“不後悔!”
“原來是這麼回事,”方老太太說,“沒有其他用意了嗎?”
小嬌猶豫了一下。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她接下去說。一麵從容不迫地站起來,“就讓我對你的來訪表示感謝,我不再留你了。如果你願意說明很多的問題,或者這些消息都是怎麼來的,那它們會使我更加的滿意。但是,無論如何,聽到這個消息,我總得表示我的悲傷才是。”
她站起身來,做了一個更嚴肅的表情。
“我是不是該向你說聲再見了?”她說。
她那種冷漠傲慢的態度激怒了小嬌,於是小嬌幹脆坦白說出自己這次來的真正目的。
“我來這兒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的,”小嬌說。
“嗬,我早就料到了,”方老太太說。
“悅香的事——”
“她是死還是活著?”
“是的。”
“有人搬起石頭結果把自己的腳也傷了。”
小嬌一麵聽著她說話,一麵留心觀察著她的表情,她在說相夫人,她對那件事耿耿於懷。
“你也許會覺得奇怪,”小嬌接下去說,“為什麼一個女孩的死會用來損害另一個人,甚至其他的人。”
“不,”方老太太說,“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這好像是你的事,你關心的事,不是我的事。不是我關心的事。”
“那麼,你也許會疑惑,”小嬌毫不放鬆地說,“我為什麼要和你談這件事,我為什麼要這麼熱心?”
“是呀,我就是要問你這個。”
“我來和你談這件事,某些人應該為她的罪行得到應有的懲罰。”
“你指的是什麼事?”
“是二十年前發生在相家宅子的那件事,那時候,悅菲和相夫人的女兒都要出生,你負責照顧相夫人,顧英負責照顧悅菲,當時悅菲因難產生下孩子就被相先生帶走?”
小嬌終於衝破了這女人為她的隱私設置的重重難以逾越的障礙,觸及了她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