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裏燃著怒火,小嬌清楚地看到了她那雙手不停地動彈,但接著又鬆開了手指,開始機械地拂著自己的膝蓋。
“文老太太已經告訴我一切了。”小嬌回答。
她那神情堅定的方臉一下子漲的通紅,動彈不停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小嬌原以為她會在狂怒之下失去防範,然而並不如此,她克製住一時激起的憤怒,身體在椅子裏往後一靠,雙臂交叉在柔軟的胸前,性感的嘴唇露出譏笑,眼睛那樣鎮定地瞪著小嬌。
“你做了手腳?”
聽到這話,她猛地站了起來,像是激起洞中一條蟒蛇多年的仇恨,向她撲來。
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又突然消失了,立刻在椅子裏坐定了。
“你心裏不平衡是嗎?”這時小嬌向她步步緊逼,不讓她有片刻躲閃的機會。
她的臉漲紅了,她的手又開始活動,不停地拂平她的膝蓋。
小嬌的話,再次激起了她眼睛了燃著的怒火,小嬌清楚地看到她的情緒開始高漲。
“你知道到的都是些什麼?”她說。
“這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小嬌回答。
“哦!我現在告訴你,蒼天有眼呢!”
她說著這話時蓄意譏諷的口氣與神態中流露出的勉強抑製的憤怒。
“因為,相先生帶走了病重的悅菲,所以相夫人一氣之下決定要把悅菲的孩子賣掉,我對她反感死了,我會那樣做嗎?
於是,我抱著相夫人的孩子,我妹妹抱著悅菲的孩子,我們偷換了一下。當我抱著孩子回相夫人住處的時候,遇見了慕管家。
那個時候她還不是管家。之後的事情都是慕管家處理的。
你這次來是在私探我的私事,一個姑娘家,在眾人的勉強寬容下苟且偷生地活著,真叫我好笑啊!哈哈哈!”
她沉默了片刻,把兩隻手放在漆上,仰天大笑——那是冷酷與嘲笑的笑。
“你還不知道,那件事情不久,相夫人就辭了我,我在這兒又能做些什麼?”她繼續說:“在辭我妹妹的時候,我妹妹終於想出了一個招,那就是說那個女孩子還活著,並且經常性的遠遠讓她看到那個女孩子。
於是,她有了那個對付女孩子的時間,她使自己生存了下來。其實,她根本不會殺死她,要想那樣做,也不會等到今天。
那天,她去找她的時候她隻是用那把刀嚇嚇她,在那間房間裏,她誤撞到了那把刀上。”
她采取了這種奇特的方式來表白自己,列舉了這些不尋常的事實根據。小嬌一時感到困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就是秘密,這就是她要的秘密。
“害人害己!”她說。
“是的。”小嬌說完,臉紅了。
“可不是,”她的辛辣而又堅定的口氣譏笑地重複著小嬌的話。
小嬌感到無比驚訝,這時她再次的縱聲狂笑。
小嬌走的時候,她沒有說話。
小嬌迅速地瞥了她一眼,隨著她冷酷的笑,她的嘴唇慢慢地張開了。
她正在暗中異常陰險地注意著小嬌,從頭到腳地打量,整個臉上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期待神情。
冷酷的唇邊閃出譏諷的笑,鎮定的眼光中隱藏著仇恨。
她是不是在暗自思索什麼?
這個年輕的丫頭究竟有多大的力量?當感到受了損害時,又能激發出什麼樣的力量?需要時,又能將自己克製到什麼程度?
她是不是也在考慮,一旦自己和相夫人相遇,以上這些因素會產生多大的影響呢?
因為明知道她在考慮這些問題,所以當小嬌離開的時候,她連普通的道別的話都沒有。
雙方都沒有講什麼,小嬌離開了屋子。
方老太太對相夫人公然表示輕蔑。
尤其是提到她的出身家族的時候,她表示了她的最惡毒的譏諷,因為她行為上的汙點。
開始那件事瞞過了所有的人,隻有方老太太姐妹知道,結果她沒有得到她應該得到的,她忍不住要毀了它,談話從開始到結尾都流露出她冷酷無情的邪惡心情,表達了一種狠毒的想法。
小嬌,則成了她的撒氣筒。
當小嬌欲轉身走的時候,方老太太大笑,“你以為你進得來,走得出去嗎?你不是要找悅香嗎?她就在裏麵躺著。”
小嬌笑了,那個笑容讓方老太太很尷尬,直愣愣地看著小嬌很久。
“走這邊吧,”當小嬌跨過另一個門檻的時候,她再次朝客廳那個窗子裏窺望了一下。
窗子裏那張冷酷可怕的臉多年來在強烈的感情嫉妒下隨著年齡的增長並絲毫沒有減弱。
她看著小嬌的背影露出溫和的神情,映出驕傲得意的光彩!
小嬌不再多停留,徑直向前走去。
走不多久又遇見了一條小門。
沒有其他辦法,小嬌隻得上去敲門。
一個女人替小嬌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