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五章 危險關係(2 / 3)

小嬌早已變得平心靜氣,並且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這條經驗曾經無情地、嚴格地引導著自己沿著那條可憐的狹窄道路筆直前進,從來不曾偏左或偏右,迷失方向。然而,現在自己和那可靠的護身符分離了。可不是,已經完全喪失了好不容易才練就的那種自製力,就像自己始終不曾有過那種力量一樣。

小嬌感到喪失了它,就像其他的人每天在關鍵時刻,在與異性有關的情況下喪失了它一樣。

現在自己才知道,應當一開始就向自己提出這一問題,應當問一問自己:為什麼他一走進來,就感覺這家的每一個房間都比自己家裏的更加可愛,他一離開,那裏又會變得像沙漠裏一樣荒涼?為什麼自己永遠注意到,並且記住了他臉上任一表情的變化,而以前,在其他男人身上,自己就不曾記住和注意呢?為什麼當看見他的形象,聽到他的聲音,和他握手的時候觸到他的手,那種感受是自己生平以來不曾從其他男士那裏有過的呢?自己應當捫心自問,一發現心底裏新生的幼苗,就趁它柔嫩時把他拔掉。為什麼自己不忍心呢?

一天又一天過去,一星期又一星期過去,小嬌來到相家已經有三個月了。在寧靜清幽的環境中,自己正隨著那種甜美而單調的生活虛度時光,好像一個遊泳者在平靜的溪水中順流而下。

對過去的一切回憶,對未來的一切展望,對自己的處境的一切不合實際,不抱希望的想法,都隱藏在心底,形成一種虛偽的寧靜。自己心靈唱出的虛幻的歌曲,哄的自己入睡,眼睛閉上了,看不見四周的景象,耳朵堵塞了,聽不見任何的警示,越來越近地漂向那致命的礁石,最後被警報驚醒了,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弱點,開始責怪自己的錯誤,那是最明白、最可靠、最善意的警報,因為那是由他悄悄發出的。

一天黃昏,小嬌見到妃兒,她的神情和口氣都很急切,而且感覺上,好像有點不大自在。小嬌剛要問怎麼了。相夫人從麵前經過,隻是向小嬌看了看,什麼也沒有說,轉身走了。

妃兒看了看走遠的相夫人說,“我哥哥本打算這周訂婚的,現在推遲婚約,我媽媽現在很擔心,我們都替他擔心。”

妃兒最後一句話剛出口,相夫人又在不遠處走過,好像一直在盯著小嬌,妃兒一直等到她完全走開了,又繼續往下說,“未來的嫂子不僅人長得漂亮,也聰明,很能幹,他們愛了好多年了,好不容易。”妃兒繼續說著,皎潔的月光下,她穿著雪白的長棉毛衣,顯得那麼輕盈、活潑,繞在脖子裏的長絲巾優美地襯托著她的麵龐。

小嬌隻是靜靜地站著,把那樣一個孤苦伶仃、在外漂著的智商略有點欠缺的悅香和這樣一個在鮮花和眾人擁護下長大的妃兒小姐聯係在一起,即使她們隻是偶然的相似,也好像是給妃兒小姐帶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她此時正全神貫注地在草坪上走來走去說著令她煩惱的事情,好像這件事情對她真的很頭疼,不過忽然間停住了,看了小嬌一眼說,“您知道好多女孩都喜歡我哥哥嗎?”她問“您知道我哥哥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嗎?”

“知道,你哥哥應該是喜歡。”小嬌回答這句話時,相夫人再次在離她們不遠處出現。這次她不再向前走了,背對著她們停下來,倚在涼亭柱子上向花園外眺望。小嬌凝視著她優美的後背,一種不可名狀的感覺,一種使脈搏加速,心跳得更快的感覺,開始向全身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