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之前,西岫岩便知道這條路並不會好走,琉璃具有兩世的記憶和術法力量,卻對此束手無策,隻能沒日沒夜求助於苗疆流傳下來的典籍中,但依著紫晶的說法,還沒有什麼進展。
她來此隻是為了讓南宮淺溫利用天下至尊的權力拖住玲瓏一時,給她們爭取更多的時間來找到應對之策,而非真正的做些什麼,可今日一聽,岫岩卻有了其他的想法,若是她是南宮淺溫口中適合的人選,能克製玲瓏,那麼也不妨一試,即便是以她自身犯險,也在所不惜,若是可以,她寧願是自己,而非紫晶或琉璃。
“你這是要嚐試著去。。。”南宮淺溫話未說完,連他自己都不確定是否已經讀懂了這個女子鳳眸中的堅定。
“對,這個人選非我莫屬!我願意去試試!”西岫岩點頭應下,仿佛全然不知自己答應的是以命相搏,這不是什麼嚐試,一旦開始便不能停止,身處其中,非你死我活不可。
“也好!”
“不可!”
兩道聲音同時出現,自然是從南宮淺溫和王舒二人口中說出,神色竟是出乎意料的一致,略帶急切但不失分寸。
挑眉而視,西岫岩的眸中也出現了幾分異樣的神采,她不願麵對這兩人中的任何一個,因為南宮淺溫總會讓她想起那個已經離開她們的人,而她總能從王舒灼熱的目光中看到什麼東西。
“岫岩,別衝動,你的身子根本不適合做這麼危險的嚐試,你運用術法會遭到反噬,雖然我不知你為何會突然之間功力精進,但也不能冒險,這可是性命之憂!”王舒皺著眉頭看她不容置疑的神色,柔聲勸道。
緩慢的搖頭,西岫岩何嚐不知他的好意,但她卻已經不能接受,明知或許琉璃突然得來的前世記憶使得她身上的術法大增,內力亦在自己之上,她比自己更加的合適,但隻要一想到琉璃遭到的苦難和如今有了身孕的情況,便無法讓她去做這樣的事情,咬了咬牙,岫岩還是堅持道。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以我低賤一身,救萬眾苦楚,或能抵消我之前造下的罪孽!殺戮太重,我今生已經難以安穩度日,倒不如有這樣的嚐試也未嚐不是解脫!”
“岫岩。。。”王舒見勸不住她,隻能轉頭對著南宮淺溫道“皇上難道要出爾反爾不成?草民願意親自尋找合適的人選,代替她!”
“好!朕給你三天的時間,若有其他人能代替她,自然依你所言,若是沒有,而西岫岩也甘願嚐試這個方法,那你就再不能阻攔!”南宮淺溫不假思索便道,周義卻在一旁著了急,他不明白明明這個女子已經答應了他們,為何還要聽從王舒的建議再等三天!
這三天之內,沒有人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玲瓏的心情不定,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進攻京城,這三天說不好還會有多少人因此喪命,而隻為了一個人的自私,便要天下無辜之人代為受過!這不公平,也令人難以接受。
可南宮淺溫卻明白,也願意冒這個風險,三天,他寧願付出更多的心力和人手來讓更多的人逃離此處,來換得一個兩全其美,這種眼看著那個想要生生世世守護的人去赴險的難過,南宮淺溫亦不願體會,而且他也需要時間來證實他們要對付的人究竟是不是海藍。
“你不需要這樣,我說過了,我們根本不會有任何交集和結果,我不願再見你,欠你什麼,你也不要再用這些捆綁住我,你的付出沒有意義,度過了一場生死,我懂得了太多,也看開了太多,除去她們之外,沒有人再值得我去憂心!”
岫岩不禁無奈道,離魂蠱的風波,確實令她的心境大有不同,以往的恩怨情仇已經如煙,好像醒來之後便已經隔世,再想起之前的種種竟如前生般虛無縹緲的不真實。
“不是為你,我做的隻為我自己!你接受與否我都不會改變分毫。”王舒淡淡說了一句,便轉身去吩咐手下要做之事,他一貫如此,強行軟禁岫岩在身邊亦如是,隻要是他覺得應該的便不顧一切,她未必需要,他也要給。他愛她,但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