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究竟是什麼人?”滄桑的聲音仿若無力,但卻令任何人都無法無視這個看似幹瘦的老者。
“我。。。小女出身中原不入流的門派,實在不似什麼正道名門,估計就是說出也不入大祭司的耳內,況且早些時候小女不義,已經和師門一刀兩斷,從此也算是孑然一身,了無牽掛,所以大祭司問小女是什麼人,這個倒不好回答。”琉璃猶豫了一下,她不知桃灼莊的名聲是否已經傳到了苗疆,但****殺手的名頭總不是太好聽的,以防萬一還是隱去為妙。
“苗疆之人不會顧忌什麼正邪之分,尤其對於中原武林的門派紛爭,互相傾軋,雖無力也無心插手,但在我看來,那些本就不是什麼錯事,姑娘即便不說,我也能看出幾分,年紀輕輕有這等眼界,必是從小便修習毒術蠱術之道的人,這本不容於中原,你不說也無妨!”大祭司的臉上每一道褶皺都仿佛被刀刻一般深重,無法言明他真正的年紀,風霜在這裏留下的不隻是歲月的痕跡,還有那種深入骨髓的睿智。
“小女所修習的正是毒術,大祭司明鑒,實在是在中原武林中飽經歧視和追殺,實在不想多添事端,如今小女一心求得解法了卻姐姐的痛苦,並不是刻意想要隱瞞。”琉璃見身份已被拆穿竟也不慌張,坦言說道,此刻她似乎有些明了眼前的這個老者並不是那些中原武林內常見的世俗之輩,想來能夠在這裏居於高位多年,想法必然也有過人之處,不過不管如何,隻要不耽誤她的事情就好。
“你事事坎坷,多經風雨,勞碌到頭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啊!”大祭司在不見光的地方歎息了一聲,但轉眼又見她神情頗為堅毅,似乎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誌便又道“但你這般堅持,倔強如此,命運使然又豈是人力可以改變的?癡兒,癡兒!”
“大祭司此話何意?那雖不是親生的姐姐,但從小便一出長大,情分自與旁人不同,而且她多番救我於危難之中,此刻她遭此大劫,我如何能夠棄之不顧!就算有一絲一毫的希望我也不能看著她受製於人,甚至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琉璃聞言雖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但依舊堅持道。
“你今日救她自是為了這一份情誼,但明日她再舍命救你之時,日後你又要如何自處!這樣忘卻了前塵往事,自由自在的活著,更是隨性而為,有何不好呢!隻要除去下蠱之人,自然也就不會再受牽製,何必一定要解蠱讓她重新回到這個紅塵俗世中來呢!”大祭司波瀾不驚的聲音裏有些蠱惑人心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的聽從。
“除去。。。下蠱之人?”琉璃愣了愣,竟被他的這個說法所驚,難道說她一直以為的如寺院高僧一般的祭司也能將這樣奪人性命的事情輕易訴諸於人前,還是那般自然的給她另一條道路選擇。
“能夠製出這樣失傳的蠱毒想必不會是常人,天資必然過人,甚至是難得一見的奇才,但卻沒有用對了地方,將這樣邪惡之物用於人間,不管是何等的恩怨,輕易將‘離魂蠱’用出,難保不會禍害人世,倒不如趁早除去了,或許還能免得人間的大劫!”大祭司對於琉璃的心思一清二楚,直言心中所想所思,並無半點留存,倒讓人不敢鄙夷小覷。
“嗬,沒想到大祭司也是個坦蕩之人!這個法子確實從根源上斷絕了後患,隻是到現在為止,小女依舊不清楚那下蠱製蠱之人究竟是哪一個,生怕任何的動作都會打草驚蛇,令背後的那人隱藏的更深,若到那時再想找出豈不是更加困難,而且他唯恐被人發現,魚死網破的話也會讓劫難提前而至。”琉璃漠然的神色裏頭一次出現了笑意,她不知為何竟對這個大祭司頗有好感,如同經年不見的老友那般熟稔,說起話來亦是毫無顧忌,暢所欲言。
“不是不知,隻是不想做的太過決絕了吧!”大祭司一言點破琉璃的念想“該說的我已經說了,若是你執意如此,我便不再多言!”
“請大祭司出手,救她一命!”琉璃亦不多言,站直了身子再次行禮,此刻便多了幾分恭敬。
“唉,好吧,你的那個朋友所中的‘離魂蠱’正是我苗疆千年不傳之物,隻有零星的古籍和口口相傳的流言傳下,並沒有人真的見過或是製成,多少年來,無數人想要通過種種途徑做出這個失傳的‘蠱’而揚名,可是皆是無功而返,久而久之,想要製蠱的人便越來越少,可是十八年前我還是見到了一些端倪!”大祭司見琉璃堅持,隻能無奈的將視線轉向了屋內的光源所在——蠟燭的火苗處,透過這個似乎能夠穿越了時空看著當年的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