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卿心中一慌,難道說就這麼短暫的時間西岫岩就遇到了什麼不測,這樣近的距離,若是有什麼東西攻擊她,看白霧的波動也能看的出來,況且她是失明,並不是聾啞,若有危險,難道會來不及發出聲音就被製住?那來人的功力到底會有多高?不對!留卿突然警醒了一下,這白霧有令人迷失方向的本事,在這裏亂走隻會距離之前的目標越來越遠,唯一的辦法就是靜止不動,等待白霧散去!
他能這樣想已是不易,也多虧了這麼多年的曆練和見識,但依舊是焦急萬分,西岫岩那邊不知是何情況,沒有聲音,亦沒有動作,他此時隻恨自己剛剛為什麼要任由她冷漠,而不是強行拉著她一同前行,若如此,那現在也不會分離找不到彼此,但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他想高聲呼喚她的名字,卻又怕聲音會引起暗中人的更多窺探,隻能強忍著,閉上眼睛,不斷念誦口訣,用他們釜薪幫獨門的靜心修習之法平複心內的煩悶,亦使自己在最快的時間內恢複體力和武功。
而西岫岩卻比他更加驚慌失措一些,畢竟她根本不知道外麵的情況,人總是對於自己未知的東西感到不由自主的恐懼。她同樣聽到了那聲人言,也同樣確定這聲音是衝著自己來的,但她沒有聽到留卿的吼聲和攻擊,靜謐下來,她感覺自己置身於暗室之內,看不到對方隻能任由其發揮。
這種認知令她感到非常難受,她一向是主動攻擊,並且一擊即中絕不給人以喘息機會的,但現在狀況正好相反,而身體的疲憊和傷痛更令她無法集中精力預警周圍的危險。
突然,左側身邊,她感到有什麼在接近,憑著直覺身形突變向右側閃去,但還是慢了一步,被那東西欺近身前,但似乎沒有什麼攻擊力,隻是靠近她然後在她耳邊緩緩開口。
西岫岩暗道若是他想要置自己於死地,那此刻怕已是死了百十次了,可見這東西或者沒有什麼攻擊性,隻是。。。這感覺太過怪異,明明是人聲在耳邊響起,但卻覺得絲絲的不妥,可是要說起是哪裏不妥又說不出來,渾身仿佛被定住一般動彈不得,隻能愣愣的聽著。
那是一條可以離開的路,西岫岩在聽了半晌之後才能確定,聲音的主人聽來應該是個男人,但卻不是她熟知的任何一個人,似乎已經確定她將路途記下,這聲音的主人又滿意的看了看她才複又隱身在迷霧之內。
緩緩的,濃重的白霧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了林子的本來麵目,月色又漸漸的朦朧起來,留卿感受到四周的變化,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這幅景象,而他自然無心於危險離開的欣喜,也無心於周圍的變化,第一個念頭便是四處找尋西岫岩的位置。
而環顧之後才發現本來在他一臂之遠的西岫岩已經在他身後十丈開外的地方,若不是這濃霧突然消散,恐怕距離還不止如此,更不知會迷散多久,好在她的身形十分明顯,不會和周圍的樹木混成一談,留卿輕輕舒出一口氣,但提起的心還未放下便看到原本獨立站在樹邊的西岫岩不知何時身旁出現了一個黑影。
這個黑影也同樣不似樹木,但剛剛他隻留意了西岫岩的位置,此刻才發現,就在西岫岩的身前,被她遮住了一部分,還是能夠看出來黑影隻到她的腰際,月色不很明亮,隔著那麼遠的距離看不清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留卿試探著向前走了幾步,那黑影警惕的動來動去,不時向著他的方向望上一眼,但卻仿佛不放在心上一般再次扭過頭不理會他的動作,幾次下來,留卿才敢邁步上前,他雖不知這東西是什麼,但直覺上它似乎並不想傷害他們,否則,在濃霧之中,它豈不是早就對沒有反抗之力的西岫岩下殺手了。
“驚鴻?”留卿猶豫了一下,才在西岫岩身後一丈處站定輕聲喚道。
西岫岩應聲回頭,她對於這個名字已經很熟悉,無需適應,甚至比她本身的名字更加熟悉,而這裏,能夠叫她的人也不作他想,不過,這位置。。。“你怎麼會離我那麼遠?”
“你旁邊的是什麼?”二人同時開口詢問,竟都沒有聽清對方說的是什麼,待到反應過來,西岫岩不禁冷汗涔涔,渾身的肌肉瞬時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