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櫻樹(1 / 2)

“吱呀~”

裏麵沒人應聲,那女孩卻是直接把門打開來了。膽子倒也不小,這麼晚的天,也不怕遇到壞人。

“大法師請進。”

那女孩第一句話,就讓餘強眼睛一亮,卻也不言,一把將茜丫頭自肩膀拽了下來,拉著一同走進了小院。

第一入眼的卻是一顆巨大的櫻花樹,如此高大在院外無法看到。這個時節,櫻花本應早已凋謝,在這裏卻仍盛開如春。

風打旋地吹過,卷起片片粉色殘櫻,如雨如絲。

落櫻樹下,那女孩靜靜地立著,一頭漆黑長發,隨風飄舞,一片殘櫻凋零在發上。

“法師是為了我而來的吧?”

那女孩麵容恬淡平和,望著一身玄色道袍的餘強,緩緩開口說道,不悲不喜,不驚不怒。

“姑娘已經知道了?”

餘強見女孩如此表現,歎了口氣,將身子倚在那櫻花樹上,反問一句。

女孩微微一笑,說不出的柔和哀傷。單手一招,那小屋裏直接飛來三個板凳兒,一個茶幾,還有一壺白水,幾個茶碗。

“法師坐,還有小妹妹。不嫌棄的話,就請喝杯水吧?”

女孩既不冷落也不熱情,隻是招呼餘強一聲,便自行來到其中一個板凳前,從容坐下。

餘強越來越覺得有意思了,卻也不矯情,尋了個板凳兒,坐在了女孩的對麵,饒有興趣地望著她。

“林櫻,兩年前死的。”

林招娣自顧自地倒了三碗白開水,平淡的說著,卻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法師請。”

接過林櫻來的白水,餘強卻也不怕做了什麼手腳,直接湊上去喝了一口,也不說話,隻是拿眼睛望她。

女孩不以為意,或許是憋得太久,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事情,談興很濃。

“我父親有多愛母親,就有多恨我。”

第一句話,林櫻就抓住了餘強的注意力與興趣。

將粗碗放下,餘強正襟危坐,仔細地聽。這或許就是重點,這女孩化為地縛靈的原因所在。

“我從沒見過母親的麵,她為了生下我,死掉了。”

林櫻淡淡的講述著,上空那櫻花也緩緩得飄落在地,卻又轉瞬重生,漫天飛花,無有窮盡。

這繁華的風景,卻因為樹下女孩臉上的表情,而顯得有一絲空洞蒼白。

“這棵櫻花樹是母親生前栽下的,雖然一直細心照料,卻總是半死不活。既不長大,也不死去。”

似乎察覺到餘強的目光有一部分,投入在這漂亮繽紛的落櫻中,林櫻唇角勾了一勾,露出一個驚心動魄的溫暖笑容,“父親曾說母親一直遺憾,未見過這櫻樹開花的樣子。”

“說來也奇怪,母親死後,父親把她埋在這櫻樹下。很快這櫻樹便長高起來,枝繁葉茂,生機勃勃。”

“父親很高興,覺得這櫻樹裏寄宿著母親的靈魂。有一段時間,他好像瘋魔了一般,天天坐在櫻花樹下,癡癡傻傻地與這櫻樹說話。”

“那時候的櫻樹,雖然活得很好,可是卻也從來沒有開過花。”

抬起頭,仔細望著這漂亮華美的櫻樹,林櫻唇角的笑意也越發地濃了,帶著深深的癡迷與慕孺之情。

“我也這樣覺得,母親一直在靜靜看著我,守著我,愛著我。”

“後來等我大了一些,父親不知為何,漸漸開始酗酒、抽煙、肆意打罵我,說我是害死母親的凶手。”

仍就抬著頭,靜靜地望著上方搖曳的櫻樹,林櫻的臉上似喜似悲,蒼白無比。

“每次挨完打,我就跑到樹下,跟母親訴苦,可她卻從來沒有回應過一句。我覺得母親可能不喜歡我,或許她也覺得是我害死了她,我很傷心。”

“所以有一次被打得狠了,我就跑到了外麵,那是我第一次離開家,很害怕。”

“就是那次,我遇見了月牙兒。嗯,月牙兒是一隻黑貓。”

林櫻似乎回過神來,收了臉上的表情,再次露出那副恬淡的樣子,還解釋了一句。

“那天我和月牙兒在垃圾桶裏待了一晚上,父親卻也找了我一晚上。”

“第二天,終於尋到了我的父親,痛哭流涕地把我抱回家,月牙兒卻是自己默默地跟了上來。”

“父親繼續酗酒,打我,隨著我越來越大,打得卻是越來越狠。”

“因為我長得很像母親,父親更是覺得是我竊取替代了母親的生命,所以深深憎恨著我。”

“每次挨過打,我就繼續找母親說話,可母親就是一動不動,不理會我。隻有月牙兒這時候,會過來靜靜陪著我。”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在我十五歲的時候,那棵櫻樹突然開始枯萎,漸漸地幾乎死去。”

林櫻說到這裏,開始微微皺起眉來,帶著一絲猶疑,最後還是緩緩開口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