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的夜空星子閃爍,皓月如洗高掛於天際。
滿是歡愛氣息的房內傳出了若有似無的哭泣聲,哭聲忽高忽低,忽而尖銳忽而低調,如此有節奏的哭聲讓聽到的人即使不煩躁也會變煩躁,不瘋狂也很難不抓狂。
“嗚嗚……嗚嗚……”
哭泣聲持續了許久,直到被一道冷漠中夾帶著怒意的女聲阻斷。
“夠了,你給我滾出去——”
夠了,真的夠了!
她堂堂“醫癡”唐憐雪的清白竟然是毀在這個瘋男人之手,她是不是該撞豆腐自殺啦!
但,這能怪誰?
是她自己太大意,就連被他下了那種藥都不知道,才會被他輕易得逞……她實在是愧對師父對她的教誨。
其實,她心裏更加明白,即使她沒被下那種藥,她也是鬥不過他的,這個瘋男人的心機太深沉了,手段也卑鄙下流,她絕對不是他的對手的。
“嗚嗚……娘子……你不要那麼凶……凶嗎?”哭咽的一抽一抽他將頭埋在被他緊緊抓著的絲綢薄被中,裂開嘴角放肆地無聲狂笑(難怪肩膀會一抽一抽),但看不到他表情的唐憐雪並不知道他是在真哭還是假哭,她隻知道自己的頭很大。“嗚嗚……娘子……人家的清白……都被你……被你給毀……毀了…………你們漢人……嗚嗚……不是最講究負責嗎?你……嗚嗚……你一定要對人家……負……負責啦!否則人家……人家……”杜聖靈將臉上的表情整理成可憐兮兮,然後將一張本來無一滴淚水卻被沾了口水的臉從絲被中抬起,雙手緊抓著被子縮到了床角,看上去簡直就是一個剛剛被男人強迫那個之後的黃花大閨女。可天知道,剛剛被占便宜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他耶!
“你……你這個不要臉的瘋子,你……你給我滾出去!否則……我就殺了你!”瘋男人,滾回你姥姥家去賣鹹鴨蛋吧!(嗬嗬……這個是作者偶想說的話啦!)
老天,她的衣服……還能穿嗎?一雙故作冷靜的眼順著床帳的縫隙看去,床下那被撕得碎得不能再碎的衣物讓她想起之前被下藥的屈辱,唐憐雪的眼中寒氣又加深了許多。
可惡的瘋男人,殺千刀的瘋男人!
連床上唯一的薄被都被他抓得緊緊的,她的頭快痛爆了!她現在隻想快穿上衣服,趕緊離開這苗疆,離開這瘋男人,至於館主那株小小毒草,她會另找其它替代的,反正館主要的隻是錢。
他……他一定是故意的!
雙手環胸地瞪著縮在床角“瑟瑟發抖”的男人,唐憐雪恨不得殺了他泄憤。
冷靜,冷靜。
唐憐雪在心底一直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冷靜,現在不是該心煩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是怎麼也挽救不回來的,她現在急需的是常人所沒有的冷靜……可,哪個女人遇到這種事情後還能冷靜得了啊?
“嗚嗚……人家好慘啊……被始亂終棄不說,還要被殺掉……嗚……人家好命苦啊……”他的娘子好像不怎麼喜歡他呢!竟然還真的想謀殺親夫,這怎麼成?
裹著棉被的身子漸漸地向不著寸縷的人兒靠近,就好似一隻“餓”了好久的大野狼正逐漸接近冷漠的小白兔,準備將之生吞下腹。
“唔……滾……你給我滾開!杜聖靈……我是不會放過你的!”該死的瘋男人,竟然還想占她便宜。“拿開你的髒手,滾出去!”雙手被鉗製住,唐憐雪倍感屈辱。
滾出去?!好好笑,這可是他的房間耶!
“嘿嘿!娘子,夫君我的手可一點都不髒哦!它可是摸遍過你的全身……”好下流的話啊!“娘子啊,不要用那種眼神看人家,人家會很興奮的……人家隻是想讓你乖乖對人家負責而已嘛!”杜聖靈以很小很小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聽得唐憐雪揚起好不容易掙紮開的手給了他一巴掌,不過很可惜,杜聖靈並不在乎被他的親親娘子打,再來此刻的她也沒有什麼力氣打痛他,她剛打的一掌就像是在摸他的臉……嘿嘿……這種力道能阻止得了他嗎?
“你起來,別壓著我!”屈辱感使她不禁紅了眼眶,她唐憐雪何時受過男人的這般羞辱。
“打是親,罵是愛!娘子你乖乖哦!隻要你答應對人家負責,人家就什麼都依你好不好?”美人垂淚固然也很美,但他不想看她哭,因為他會心疼的。
負氣地扭過頭不想再理他,她不想與瘋子為舞,隨他去好了!
“娘子……你倒是說個話啊!”真的生氣不理他啊?沒關係,他有的是辦法讓她理他的。
半晌後,臥房內再次傳出了哭泣抽咽聲,隻不過這次聲音的主人換人了而已。
房內春光無限,房外人畜生靈一律回避,以免被那正要人為他負責發男人記恨,以後抓來拿小命試毒藥。
清晨的第一道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射入房內,感覺到陽光暖洋洋地照她在臉上,唐憐雪猛地驚醒,意外地發現自己正坐在溫熱的浴桶裏。
鼻間充滿藥草的清香,她知道,這些都是些抒筋活血、去除疲勞的藥草所發出的香味,而這些藥草也很完整的漂浮在水麵,讓她看得礙眼。
低頭看著漫著她一半身子的水,她迷惘了。
火辣辣的視線讓她很難不發現有人正盯著她那在水中半露的舒胸,倒抽了口氣兒,雙頰瞬間變得通紅,不知道是氣紅的還是因害羞而紅。
燙人的目光讓她不由自主地將身子沉入水中,隻露出了一顆腦袋,漆黑的長發漂浮在水麵,與若陰若現的雪白形成了一幅讓人猛噴鼻血的撩人畫麵。
杜聖靈看得不得不在心裏歎道:幸好他意誌力堅強,才沒當場把鼻血給真的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