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轉過身子看一看我嗎?”他低聲地央求,抓住顧夕止的手略微使力。
“洛釋……”她無奈地轉過頭,微黃的燈光下洛釋正仰著臉注視著她。他瘦了,眼底盡是疲憊,燈下的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他就那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帶著一點點的失落,一點點的不甘,一點點的無奈,一點點的乞求以及滿滿的深情。
“夕止,我……”洛釋手下使力,將呈癡呆狀的女人拉近,直到近得能感覺對方噴在臉上的呼吸時才繼續說道,“你說,我是不是失去了什麼?”
這個男人終於決定不再含蓄,抬高身子貼近那個被迷惑的女人,期待已久的唇貼近。
最後一刻顧夕止忽然清醒,跳起來想向後退,可是卻被洛釋使力拉了個滿懷,“不許走。”
他知道隻要這次放手,便會永遠地失去這個女人了。
“洛……釋……”不應該是這樣的,她不能這樣的。顧夕止心底的道德標尺不斷地下滑。
閉上眼睛,用力後退,這個時候平常看來瘦弱的男子卻異常固執地將顧夕止固定在自己的懷中,再次呢喃著:“不要走。”
無數個吻落在她的臉上,脖子上,胸口……嚇,顧夕止嚇了一跳,胸口?他什麼時候挑開了她襯衫前幾顆紐扣?這回用更大的力氣後退,終於不負所望地脫離了洛釋的掌控,卻因為太用力,在慣性的作用下向後倒去,原以為會摔得四腳朝天,可是後背卻被一隻溫熱的大掌托住。
聶往回到武館便筆直地向顧夕止的房間跑去,可是原本該躺在床裏的女人卻不在。順著眾人躲閃的目光他看向自己跟洛釋的房間,走過去便發現兩個的人正吻得不亦樂乎。
他真的非常生氣,這個女人實在令他非常非常生氣。他真應該將她綁在身邊一刻也不放手,免得別人覬覦屬於他的美味。
他摟緊滿臉通紅的女人,故意壓低聲音:“看來我昨晚還不夠努力,竟然令你有力氣再受迷惑。”聲音不大,卻剛好被靠坐在床頭的男人聽到。
洛釋的臉瞬間變得更加蒼白起來,原本隻是猜測,卻在看到顧夕止紅著臉低頭默認時得到了證實。
這樣,他還有機會嗎?
洛釋望著顧夕止,然後黯然一笑。
聶往挑眉以勝利者的姿勢看著坐在床頭的男人,然後低頭問懷裏的女人:“你急著趕回來就是因為他?”
“我……”
還未解釋,隻覺得摟住自己腰的手加大了力氣,聶往語氣森冷地命令:“今天就搬去我那。”
“憑……”
憑什麼決定她的住處,還沒來得及反抗,坐在床頭的洛釋終於忍不住站起來,指著聶往,挑釁:“我要和你決鬥。”
咦?二十五歲不到的男人果然很幼稚,他以為自己是中世紀的騎士嗎?顧夕止愣了半晌,正要阻止洛釋的孩子氣,沒想到摟住自己的人居然接招了。
“哼,奉陪到底。”想給顧夕止更多的選擇自由,但是他一定不能表現得太獨裁。
她頓時泄氣,聽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擅自決定她的住所,最後商議誰勝利誰才有最終決定權,他們達成共識,一致望向顧夕止,“你做評委。”
“我為什麼要管你們決不決鬥?”她心虛地歎息,這叫什麼事哩。
躲在門外偷窺的一群人中有個男聲很不厚道地提醒:“這決鬥是因你而起的唄。”
她狠狠地瞪過去,一群偷窺的人頓時心虛地縮回腦袋。
“就這麼決定了。”兩人難得異口同聲。
決定什麼了?顧夕止莫名其妙,男人間的協議有時候真是很令人費解。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建議:“能不能不要做無聊的決定,如果有精力不如都去參加今年的武術比賽吧。”
兩個男人不解地望著她,顧夕止心裏的小九九算得飛快,洛釋現在也算是小有名氣的明星了,而聶往在商界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這兩個人都代表顧家武館出賽,再加上她特意培養的孩子軍們,即使拿不到第一,顧家武館的名氣也能順利地打出去,屆時武館的生計就不用愁了。
仿佛是知道兩個男人要拒絕似的,她掙脫聶往的束縛,活動著手腕故作凶惡狀地威脅:“代表顧家武館去出賽,我定遊戲規則。否則,誰也沒權決定我住哪兒。”
“夕止,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洛釋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最後一擊了,他要爭取更多與顧夕止相處的時間。隻要她不拒絕,在沒結婚之前他還是有機會的。
“夕止,你放心,不管什麼規則,我都會贏。”胸有成竹的聶往信誓旦旦地揚眉保證。
於是,顧夕止開始人盡其用,說幹就幹,第二天該出場的人便齊聚一堂。由於聶往白日裏比較忙,所以對他的訓練全部安排在晚間,而洛釋自從下了戰書,除了給自己製造更多與顧夕止相處的機會外,還想盡一切辦法將每晚的兩人特訓變成三人、四人……或者更多。而今天這個時候他則在二樓養精蓄銳,等待晚間的三人特訓,顧夕止則在一樓指導學員練習。
小孩子由於沒有武術基礎,而比賽又迫在眉睫,於是顧夕止不眠不休地研究出一套花拳。之所以叫花拳就是打著好看,實際上並沒有什麼真材實料的東西,小孩子們也聰明,學起來很快,再加上由表演天賦的洛釋指導後練起來很有一番趣味。
原本是想壓軸在這群孩子身上,但由於時間緊迫,而習武又是一項需要長期堅持的運動,她也隻能靠這群孩子來討些人情分,真正的主角她改壓在洛釋跟聶往身上了。這是經過昨晚之後臨時起意,洛釋自畢業後就在顧家武館混,武術基礎雖不及她牢,可是最基本的套路他都學到八九不離十,相信上場後一定不會給顧家武館丟臉。而聶往,他本身是有武功底子的,雖然整天假借學藝而粘著她,但隻要經過她略微指點在兩個月的時間裏將顧家拳練熟應該不成問題。再加上從那些精英學員中挑選出幾位氣質出眾的來打陣,正太加羅莉加帥哥加名人的陣容,想不留下深刻印象都很難呀。
顧夕止越想越得意,隻差沒笑出來。
在顧家武館一群人等為參加比賽而努力演練時,葉明朗回來了,在杳無音訊三個月後終於逃難似的從國外飛回來,不僅如此還帶了一隻跟屁蟲回到武館混吃混喝。
那是一個高大的男人,眉目英武,五官深刻,跟武館裏一群注重養生的學員相比體態更顯遒健,並不能算是帥氣或是漂亮,隻是很有味道,特別是他似笑非笑時那雙冰冷的眸子,讓人看不出內涵的深邃。
“你……”這個男人一定在哪裏見過,顧夕止很納悶,她記憶力好到聶往從當初那個醜鴨變成如今的白天鵝,她都能一眼認出來,何況這個男人。隻是她不能確定而已,畢竟當時沒有看清他的長相。
男人挑了挑眉,將行李扔到牆角,然後扳過葉明朗的身子,問:“你確定要在這裏?”
葉明朗皺皺眉,道:“今天先好好地睡一晚,明早再繼續。”
男人一說話,顧夕止就確定出他的身份了,“你是那晚在酒吧裏……”那個被稱作鳳哥的男人吧。為什麼會跟葉明朗攪和在一起呢?
“很高興又見麵了。”鳳裳挑了挑眉。
葉明朗奇怪地問:“你們認識?”
“你可真是健忘,當初是你關照我借錢給她的吧。”鳳裳提醒。
“原來,你們……”哦哦哦,她明白了,一定是葉明朗與鳳裳關係匪淺,所以那天他才會願意無條件地借她五萬塊。早知道是葉明朗的關係,她就應該將錢拿到手,反正看葉明朗跟鳳裳的關係似乎不一般,說不定以後還得叫他一聲“姐夫”呢。
“好啦,別瞎猜了,我們僅僅是普通的朋友。”葉明朗馬上申明,撇清與鳳裳的關係。
“哦哦哦,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會因為她一句關照而借錢給一個不認識的人嗎?顧夕止怎麼會相信她的托辭。
“阿止,我在逃難。”她簡單地陳述現狀。
“逃難?”顧夕止立即望了望鳳裳,這個男人會不會惹到什麼麻煩的角色?就知道跟黑社會在一起安全沒保障啦,她氣呼呼地指著鳳裳,“是不是你惹到什麼麻煩的人了?”
“哎,不是他,是我有麻煩。”葉明朗氣得跳腳。
事實上是葉明朗被家族逼婚,在國外飛來跑去逍遙了三個多月才被鳳裳抓了回來。鳳裳是何許人也,他正是葉家商業聯姻的對象之一,而兩個人玩你追我跑的遊戲已經快一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