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莫塵也希望出現奇跡,希望某次突然醒來時,禹風會興奮的告訴自己,自己的病情都突然康複了,可以愉快地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了。
雖然莫塵曾經抱怨太多故事的結局都是這樣。
但人生畢竟是人生,沒有太多的奇跡可以施舍給不出色的柳莫塵。
莫塵沒有再次睜開雙眼,雖然他的意識有時是清醒的,但是沉重的眼皮就是無法抬起。也許這就是自己生命的終結時分吧。
莫塵在黑暗中告訴自己。
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好像是那些生命探測儀之類的東西,清晰地感覺到很多冰涼的針頭戳穿自己的皮膚,把冰冷的液體注入衰弱的身體。
真是冷啊!莫塵抱怨著,一點都沒有雷奧斯的溫暖。
接著,莫塵又模模糊糊地回到黑暗中。
不知過了多久後,又醒來,身邊沒有了亂七八糟的聲音,倒是雷奧斯那平穩的聲音正在耳邊響著,那溫柔的聲音,伴隨著儀器的滴答聲,構成了抑揚的曲調。
莫塵失去力量的手,被雷奧斯的溫暖包圍著,雖然無法睜開眼睛,莫塵卻清晰地知道雷奧斯此刻還是在溫柔地微笑著。
“莫塵,今天好不好?我來看你了,前陣子禹風都不讓我進來,隻能隔著玻璃看你,看,我的鼻子都被玻璃壓扁了。”
去你的!莫塵暗罵,不愧是西門寒的哥哥,嘴巴一樣壞。
“為了慶賀今天的見麵,我帶了個好東西給你,是我的日記,便宜你啦,原來是不想給你看的,但是實在不知道送什麼給你……”
廢話真多!
“還有,要好好聽著哦……”
“11月5日:
今天真的是一個很特殊的日子,但實在不怎麼值得慶賀。因為我遇襲了。非常丟人,居然讓四個混混給打昏,不但搶光了我所有的錢,還被順手砸破了腦袋,在冬天的夜晚昏睡在冰冷的街角,味道實在是很糟。不過我卻因此遇上一個很特別的人。
他叫柳莫塵,這是我在他衣服裏找到身份證後才知道的,一個醉熏熏的男子,我搞不清他算不算我的救命恩人,因為我醒來時,他正倒在我的懷裏呼呼大睡,還可愛地說著:‘好吃’之類的夢話,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在陌生人的懷裏睡的這麼熟,睡得毫無防備。
不過,他的睡癖不太好,居然握著一隻平底鍋。這是我看過的最奇怪的姿勢。
我打量著周圍,發現他的家裏除了破舊的衣櫥和床之外,就沒有什麼了,真的是‘四大皆空’,而且他的房門也已經壞得搖搖欲墜了,我很懷疑這個地方真的能住人嗎?
我怕家裏會擔心,所以急著趕回去,所以打算把懷中昏睡中的柳莫塵放回床上,但上帝相信我,我隻是想拿開那隻礙眼的鍋子而已,但他用不著反應這麼大把,居然用鍋子狠狠地砸上我的腦袋,差點讓我再次昏過去……”
真的是自己做的嗎?莫塵回想著。
……慘了……好像真的有那麼回事。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莫塵。”雷奧斯話語中笑意盈然,“不過你真的留給我太深的印像,讓我在以後的幾天裏一直想著你。也許是你的鍋子用力過猛,打壞了我腦袋裏的某個部件,讓我居然對第一次見麵的你思念不已,而且,你知道嗎,你睡著時,那無辜的摸樣,真的讓我垂涎啊……”
“11月10日:
我終於得到了柳莫塵的身世報告,看著他的生平,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每天腦海中都情不自禁地想起他的睡顏,還有他那間簡陋的房間,我心裏早就充滿了奇怪的不舍,看到他坎坷而不幸的過去,我居然有一種把他放在身邊小心嗬護的想法。
老天,我也許瘋了,是鍋子砸到的後遺症嗎?我居然對一個隻見過一次麵的男人戀戀不舍,像隻準備發春的公貓一樣。
但,我真的忘不了他啊!
算了,不管怎麼說,先幫他離開那個破窩再說吧,我安排他到小四暫管的總公司當小四的私人秘書。這樣,至少可以在他不懷疑的情況下幫助他一把吧……”
“11月13日:
莫塵真的和風雲集團簽下那張契約了,有了那張契約,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幫助他了。雖然我終於確定自己的的確確是愛上了莫塵,但是他卻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想嚇壞他,畢竟被一個男人喜歡,對他來說實在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現在,我至少能夠隨時看到他那張稚氣的臉,隨時幫他解決遇到的困難,就先這樣吧……”
原來他早就在偷窺自己,自己遲鈍到現在才知道啊……莫塵在黑暗中甜蜜的抱怨著。
“12月4日:
聽說莫塵最近過得很快樂,雖然大夥都找工作給他,但他的接受能力很強,如果繼續培養,相信總有一天可以做一個獨當一麵的人物,我覺得很高興,因為我就要到美國去進修了,一去就要五個月,但隻要有公司裏的元老們想著培養莫塵成為左右手,絕對會好好安排莫塵的‘功課’他會忙得沒有被人追求或追求人的時間……”
“5月8日:
今天下午剛從美國回來,我就迫不及待地去參加了公司舉行的宴會,原因是我能見到久違的莫塵,而且還是第一次不經過監視器就能見麵,我真的很高興。
但宴會出了點問題,莫塵的父親出現了,果然如我所知,是一隻勢利的老狐狸,我躲柱子後麵聽到莫塵與那個老頭的對話,我聽出莫塵話語中的冷漠和無奈,有這樣的親人,真的很痛苦吧。
我本是好心,遞給他一杯酒,卻不知道,一杯白蘭地就把莫塵灌醉了。也許是因為借酒澆愁的緣故吧,莫塵醉得很厲害,甚至還吐在我的車上。
但,我看到莫塵哭了,毫無防備地哭倒在我的懷中。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自己的心情,那實在是一種我從沒有體驗過的感覺,我甚至想去宰了那個老狐狸,隻求莫塵不要再哭,那眼淚是那麼澄淨,澄淨得讓我心痛。
我親了他。在他哭累得倒在我的身邊的時候,我情不自禁地吻了那我渴望已久的唇,不同於女人的柔軟,有點僵硬,還帶著酒味,老天!我差點控製不住自己當場要了他。
莫塵,真想告訴你,我是徹徹底底地愛上了你,沒有任何理由,隻是知道自己愛上了你。”
“5月10日:
第一次正大光明的和莫塵接觸,繼偷到他的吻之後,我又騙到了他的‘第一次’。雖然是酒精在作祟,但我還是覺得幸福極了。他比我想像中更加的柔軟而易碎。纖細的身體在我的懷中扭動時,我的上帝,我簡直就像第一次和女人做的愚蠢處男一樣,手足無措到了極限,連自己都想唾棄。
看,現在他就安靜地睡在我的身邊,依舊睡得那麼無邪,我開始幻想他醒來後的“可愛”反應了,那種吃驚的表情一定非常誘人,因為他居然認為從頭到尾隻是一場春夢,哈哈,我的愛人還真是可愛的要命啊……”
莫塵傾聽著,傾聽著這些屬於雷奧斯的秘密,也是屬於他們共有的回憶。
“5月11日:
我被嚇壞了。天堂和地獄的差別大概就像現在一樣吧,上一刻,莫塵還嬌喘地在我身下扭動著,而下一刻,他居然像是一隻沒有生命的娃娃,就這樣昏倒在我的懷中,再也沒有聲息……”
“5月14日:
這算是怎麼回事?禹風居然對我說,莫塵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我不相信,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我所喜歡的人,在我得到他後,又這樣莫名其妙地失去他。
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當時的心情,我失控地狠狠揍了禹風一拳,下意識裏,我把那種可能失去的彷徨發泄到了禹風的身上,現在想起來,真的很對不起老同學……”
“5月19日:
莫塵繼續在沉睡著,我堅持要自己親自看護莫塵。我希望莫塵突然間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但在看到禹風送給我的化驗報告後,我的心已經沉到了最底層。
原來我的莫塵已經病得如此的嚴重,即使醒來,也隻剩下最後一年的時間。
我有些狼狽地躲到莫塵的身邊,看著那張沒有血色的臉龐,我幾乎有種去搖醒莫塵的衝動,因為我感到莫塵正毫不留戀的從我身邊離開……”
“5月21日:
我該怎麼辦?一向無所畏懼的我,居然也有茫然失措的時候,我的心亂了,我很難想像一旦莫塵就這樣離開我,我的心會怎樣麵對這個可怕的情況。
母親突然出現在醫院裏,我已經沒有心情去管母親到底是怎麼知道我和莫塵的事情,不過,母親的話,卻讓我清醒了不少。
我對莫塵的感情究竟是怎樣的?莫塵對我的感情又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