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師兄,你看見大師兄沒有?”
有點悻悻的從石頭上跳下來,小五搖頭,“我喊了半天,沒人理我。華少,你也找大師兄啊?”
“是啊,昨天巡山的老翁說看見是大師兄回來替我收了青銅劍,我想問問他放哪兒了。”華少今天的氣色看起來很不錯,拍了拍腦袋,“算了,等他回來再說,我先去看看師姐好了。”
小五不懷好意的擠擠眉毛,“喲!這就想你師姐了啊?”
華少是在大街上逃過生活的孩子,流裏流氣的人見得多了,自然明白他那眼神的意思,哼了一聲,“我不和你說了。”
說完,自己就跑著往阮柔的房間去,還沒等進院子,就看見師姐們圍成一團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什麼,他個子高了很多,很輕易的透過人群看見屋裏的情況,屋子裏床榻有些淩亂,被褥都沒有來的及整理,地上一團白花花的東西,不知道是啥,上麵斜著插了一把寶劍。東西不認得,但是那劍,他卻是認得的,那是大師兄的劍。
“師姐呢?”他愣怔的問了一句。
女弟子們回頭見是他,有點可憐似的搖了搖頭,她們都不知道到底怎麼了。於此同時,接到消息的白川也來了,眾人給他讓路,白川進屋就看見了地上的東西,眼睛驟然收縮了一下,那團白花花的東西底下,碧綠色的血跡已經快要幹涸。
碧血蛛!
他走上前,一揮袖子,段鵬的劍就飛了起來,咣當掉在地上,他撿起白繭,感覺裏麵還有一絲動靜,放進袖子裏,轉身看了一眼淩亂的被褥,床上還隱約有斑駁的血跡,他走過去,捏起來一點嗅了嗅,是女子血液的味道,但是血色有些不純,似乎摻雜了別的什麼東西。
“先生!大師兄也不見了!”小五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幾個師弟找了全山,也沒看見大師兄的影子。”
大師兄和阮柔師妹一起失蹤了!
徒弟們一看看我,我看看你,難道……他們這是私奔了麼?
“還有我的青銅劍,也不見了。”華少撓了撓腦袋,說了一句,這會兒人群裏沒什麼人說話,安靜的很,他的小聲嘀咕也變成了大家都能聽見的動靜,白川看了他一眼,神色凝重。
怎麼說,山上出了這樣的事兒,也不光彩。也是因為他平時對這些孩子們疏於管教,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先生,要不要派人去追回來啊?”小五有點舍不得大師兄。
“不必了。”他冷著臉說,同時掃了一圈在場的弟子們,“如果你們當中有誰中意了自己的師兄弟或是師姐妹,也可以現在一起下山去。我不阻攔,也不會責罰。”
女弟子們紅了臉,低下頭不說話,男弟子們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沒人說話,白川等了一會兒,見無人應答,冷森森的說道,“很好,既然沒有,以後有了再同我說,我還是那句話,隻要是你情我願的事,我白川不會阻撓你們的幸福。”是啊,他自己都沒掙來的幸福,弟子們有了,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他說的是心裏話,但是他此刻的表情看在大家眼裏,剛剛那句就成了鐵定的威脅。
“那……大師兄,怎麼辦?”小五垮了臉,聽先生的意思是要放棄他了?
“不用急,他會回來的,和你師妹一起。”他甩下一屋子不明不白的弟子,自己走了。
袖子裏還有個生命等著他去救,不過,他已經沒有把握能不能救好它。
山崖底下,用樹葉接了點水遞給阮柔,段鵬喘了口氣,看了看行程,“這裏應該已經安全了,先生他們回來是斷然不會走這條路的。”
阮柔乖巧的點了下頭,喝光了水,擦了擦嘴,“都是我不好,大師兄。”
段鵬回頭看她,見她眼圈微微發紅,心裏一軟,走過去,情不自禁的就抱住她,低頭吻上她的眼睫,阮柔嚇了一跳,慌忙推了一把,“大……大師兄。”
段鵬的眼睛裏有些錯愕,連私奔都肯了,這又是怎麼了?
阮柔抿著嘴,手腳都無措起來,怎麼辦,大師兄他真的誤會了自己,這可怎麼辦?她正想說點什麼,忽然一陣眩暈惡心襲來,讓她踉蹌不已,手撫上額頭,身子一晃就倒下了。段鵬驚了一跳,慌忙伸手抱住她。
“阮柔!你醒醒。”他搖晃著她,卻沒有得到半點反應。
驀地,袖子露出半截她的手臂,他才驚愕的看清,她的手臂上,一點細微到不可察覺的小圓孔正在往外流著綠色的液體,低頭一聞,腥臭撲鼻。
碧血蛛!
段鵬頓時臉色蒼白,他竟然粗心如此,沒有察覺阮柔已經中毒。顯然的,她的毒氣在剛剛的山路奔波中,被提前激發!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他咬了咬牙,抱起昏厥的阮柔,一步步朝回山的路走去。再大的懲罰就讓他一個人背吧,總之,阮柔不能死,就算先生要了他的命去給碧血蛛抵命,他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