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唐詩裏的孤洲和老漁翁來了茶峒,從此不再離去?
拉拉渡,古老的水上交通工具,當城市裏的人笑話為什麼不用一座橋來代替的時候,在這裏,百年不變的傳承著它那古老的步伐,運載的是鄉情,保留的是樸實。
兩分鍾就跨了個省,說你也不相信。但那終究不是玩笑。茶峒就是那般的神奇,不得不驚歎。
悠悠長長的重慶洪安老街,深深淺淺的腳步回音,磕響著沉睡的山寨,似乎在幽幽怨怨責怪著山寨的貪睡,多少年的等候,等候著快點醒來;也似乎向外人想要訴說著往日的繁華,訴說它藏著的許許多多纏纏綿綿的故事,訴說著寂寞和思念。千盞古燈,隻為等候如丁香一般打著油紙傘的姑娘。
神秘的像夢境,飄渺的像神話,牧歌田園般裏的樸實,還原著一個時代,沉澱著一個民族的靈魂,安靜了一顆都市的累心。心裏泛起一片小舟,就回到了遠古。
因為她的美麗,作家給她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邊城。邊城,在小說裏成長,在現實裏革新。眼前,我卻多了份不解。
真實的世外桃源,為何卻用它靜默的眼光新奇地看外麵世界的濃重和粉妝,仍以一抹老照片模樣存在,日複一日的在時光裏懷舊,沉迷著一個關於翠翠的故事?
一個甘守孤獨的小島,訴說著什麼?
一個關於翠翠的故事:二八的出水芙蓉,羞答答。春風卻把春夢誤,寂寞朝朝暮暮。江水悠悠,情寄遠。一個人的景點,是寂寞。何必要等待,沒有明確結果的等待隻是一種煎熬,一種犧牲,是痛苦。也許最重要的是一心有所屬,一情有所依。心,最怕的是死去,怕的是空虛。人,僅此一生。
當都市和現代人對愛情的濫用到不再相信愛情的時候,茶峒卻以一種堅定的信念向往和追求著愛情。簡單的追求,純潔如一的愛情,讓現代年輕人能不愧疚,能不產生崇敬嗎?
惹人憐愛的美麗單純的翠翠,黃狗為伴,風雨無阻的守侯,與青山同在,與日月同在。不在乎世人是否遺忘,不在乎愛情觀、價值觀的變化,不在乎山寨革新的“文明發展”到何種程度,一如既往的守侯,守侯與她靈魂一樣貞潔的愛情。
這一點,就足足讓人敬佩和感動。但願世人不愛”紅妝”獨愛”素顏”,純真、古樸永隨夢裏水鄉的茶峒。
茶峒,她本身並不複雜,並不愛慕虛榮,是研究《邊城》的後人複雜了茶峒,愛以評論尖刻的格調來闡釋和研究她,改造她。我想作家和茶峒都不會滿意這樣的評價、對比和再造。這樣也增添了茶峒的一份無緣由的憂愁。
但重要的一點是茶峒和茶峒的人們清楚的知道,茶峒是屬於她自己的客觀存在。是她的美麗,如童話般的故事,讓生活在裏麵的人拒絕去區分虛構和客觀而已。
古鎮,一切都還是自然的,隨意的,無憂無慮的,永遠在做著少女的夢,年輕的夢,希望的夢。誰會拒絕這樣的夢?是遠離時尚,遠離現代化,遠離塵埃,遠離都市的一杯清泉。走不出故事的山莊和人們,何必要走出呢?
這樣的做夢,滿好。
江水起漣漪。這方山水,這塊靜土,閑了我的心,動了我的情。一杯紅酒,萬盞柔燈,波光裏對飲。我停留。茶峒,潔雅的歲寒伴侶,是湘妃淩波路上灑下的幽夢。她,借水開花自一奇,水沉為骨玉為肌。
如果能再相見,一定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