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篇:茶峒——夢裏的故鄉(1 / 2)

我的到來,原來隻是赴一個夢裏故鄉的約。

有如一水仙,開在山際之懷,炊煙送暗香。

曆經風雨,看似一朵花,聽似一首歌,陶冶成了鄉愁的故鄉。

親切得如母親,生來就是滿足著漂遊人心的港灣,隻有夢裏才有過的溫柔。

這是一個美麗如天堂的地方。

是你的家,是我的家,也是陌生人的家,對誰都不認生的家。

屋簷高掛的紅燈籠,搖搖擺擺,打開記憶的思緒,一串又一串……

不信,你進古鎮。

隻要一踏進這寸方土,就感覺曾與茶峒一定結緣萬千年,這木樓,這清水江,這老船,這古道,還有這清空,連散步的小鎮人,都與夢裏的一樣,猶似相識。稍一靠近,就感覺是回到故裏,即時即空的故裏,夢裏的小香格裏拉。

他們究竟來自哪個世紀,哪個朝代?

緊緊相依的木質吊腳樓,油漆著冬天的顏色,灰蒙蒙,層層疊疊;曬著太陽的農家狗,河邊散步,悠悠閑閑;纏頭巾,背背簍的婆婆,攀談穀子和小豬,黑黝黝的臉;巍巍的群山,環抱著村寨,一如既往,沉默的注視著前方;永不停息的清水江,不知源從哪來,將流向何處,似乎流向很遠很遠,沒有盡頭的方向……

水的倒影裏,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小島不是島,拉拉渡也不是橋,那是融在江心裏漣漪的夢。

但,在那裏,山也是山的,水也是水的,石也是石的,這裏的一切都是自由、自我的。就連江裏嫩油如毯的水草都不用管岸上人的心情,日夜歌唱著做水草的歡快,順著水流的方向輕盈舞蹈著。身輕如梭的小魚也嬉戲在水草和石子之間,永遠都不知道煩惱,日夜浪漫,明顯是讓岸上人去羨慕。

讓人看了,不免生了嫉妒之心。

沿江洗衣服的女子,棒棰聲聲,白色泡沫在身後泛起,嬉笑裏,連成一片,組成了江南水鄉的一副妙不可言的畫。不要問她們是誰,她們是這裏清晨一道最漂亮迷人的動態風景。她們是岸上人頻頻回首,流連不前,聯想非非,不能不愛的景致。

江對岸,一定有情郎在唱著愛慕之情。

背著臘肉走親的習俗,帶著濃厚的地方鄉土親情,誰都能唱一兩段的山歌令人稱奇。情歌令人陶醉,這種獻愛的方式是一種豪爽的浪漫,有著少數民族特有的風情。茶峒的山歌是對唱的,情歌是不老的,象是《邊城》故事裏發生一樣,真切的不敢相信。要唱,就要大聲的唱出對姑娘的愛戀,這才是勇氣。茶峒裏的漢子,從不缺乏勇氣,因為這裏從不缺少情歌。

情歌,在茶峒,想唱就唱,不管白天還是黑夜,沒有躲躲藏藏。

茶峒以她的熱情哺育了愛的勇氣,這種力量,從她對自己空間大膽而新奇的布局,不難看出。也許你是規劃專家,你是畫畫的行家,但在規劃和創意上的成績和表現,在這裏,也會變得遜色。

省際之間的界線從來都是嚴謹精確的,茶峒縱然是個邊界地也不缺乏人情味。畫畫,愛留白。茶峒是一副畫,也留白,而且是留白的高手。

“三不管”是一塊沙洲,是洪安鎮北端小河和清水江交彙的一塊不過兩畝多的地,這一個有趣的名字,是茶峒獨特的一腳踏三省的地理位置,造就了歸屬的空白。這裏的留白,有秋冬周圍光禿禿的群山,有往日繁華不再的自鬆江河到清水江再到酉水的空空江麵,有鄉下孩子那張張空白幼稚的黑紅臉蛋……

然而,這裏的空白不是單純內容和意義上的空白或空白的組合。湘、黔、渝,土家、苗、漢雜居,蘊涵多少神秘的色彩。於是,茶峒想要空白也空白不起來。這樣的空白,卻是無限遐想的延伸和民族融合耐人尋味的溫情。

江對岸就是重慶洪安鎮老街,怎麼敢相信茶峒連接著湖南和四川,它們的距離可以分鍾的船程來測量?拉拉渡拉近了距離。人和自然的心,人和人的心何不是這樣,隻要你願意去接近。怕的是把心門關上,拒絕了所有。山寨人的心是敞開的,敞開給親人,給友人,給戀人,給客人,給陌生的人,還敞開給了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