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什麼都知道了?”澤西忿忿地放下酒杯,看上去有些焦躁。
“我隻是善於觀察人的言行舉止,比如我又看出你暗戀葉卡琳娜。”唐遲緩地說完這句話。她立刻瞅到澤西瞬間變得陰沉的臉色。
“我道歉,我無心探索你的內心世界,可是它自動向我敞開。”唐發現澤西的神情愈發可怕,碰巧這時酒店服務員將澤西放在列賓家的行李箱送到。
唐聳聳肩,在屋裏走動幾步,搔搔頭說:“澤西,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嗎?沒一點兒喜歡。”
澤西不假思索地回答:“是!”
首次聽到他這麼冷硬的聲音,唐僅僅說:“好吧,你休息一下,晚餐會有人送來,我去和艾麗一起睡,至少請你不要不辭而別。”
聽到她關門的聲音後,澤西才承認剛才說了謊話。他非常非常討厭她,沒錯,可他也喜歡她,甚至喜歡她邪惡不懷好意的笑容,傾聽自己講述故鄉時沉靜深遠的眼神,喜歡她絕佳的廚藝……猛然喝幹淨杯裏的酒,澤西遺憾它不是威士忌或是伏特加。沒錯,他是喜歡葉卡琳娜,在十三歲時他便偷偷喜歡上了堂哥的情人——二十一歲的葉卡琳娜,但現在他隻想找一個迷人女郎打發無聊的時間。
對艾麗,唐基本是瞞不住什麼的。將經過粗略地講述一遍,依然引起正義過盛的艾麗的強烈反應,艾麗生氣地重捶一下沙發,猶不解恨,又來幾下。有點兒尖銳的女高音使得唐的頭更痛了。
“她是個不要臉的女人,太可惡了,多麼好的男人在她身邊卻不懂得珍惜。列賓先生也太懦弱了,他應該向她提出離婚,那樣的婊子應該到人老珠黃時孤單地過完她的餘生,對……”一連串激昂慷慨的陳詞連珠炮似的噴出,艾麗的神情活似中國古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遊俠。
“艾麗,別太激動,會增加皺紋的。”唐慢條斯理地邊在網上和方聯係,邊優哉遊哉地將腳高高架起。
“唐,你難道就不討厭那個女性的敗類?”
“艾麗,竭力維護這份感情的是列賓,你懂嗎?葉卡琳娜就算是個天生的蕩婦,她也清楚自己的本性,因此她並不想要婚姻的束縛,她發現她愛列賓可又無法忠於他,所以她選擇讓列賓放棄她,但列賓應該是不會的,今天他的眼神——不過我畢竟不是能窺視人心的天才,人心是最易變的、最堅定的、最難預測的。”唐敲完最後一個字母,話音戛然而止。
艾麗一把轉過電腦,給方發送了一條結束通話的信息,逼視著唐問:“他也是那種人?”
唐笑道:“他是一隻優雅高貴的貓。”
艾麗恨不得撬開她的頭骨看看裏麵塞滿了什麼,習慣唐怪邏輯思考的她接著問:“你應該更喜歡狗,幹嗎找隻貓?”
唐“撲哧”一聲大笑起來,前俯後仰,身體顫動著,好半天才克製住,因為脾氣不錯的艾麗眼神很駭人,唐打個響指,靈機一動找到恰當的說明方法了:“貓科動物裏隻有一種是群居的,它們天性喜歡獨來獨往,我正是喜歡這點兒,當然重要的是澤西是具備這種個性的人類,又擁有漂亮的外觀,在我看來,太完美了。”
翻翻白眼,艾麗舞動著手問:“他喜歡上你了嗎?”
唐表情單純無辜地搖搖頭,同時豎起右手食指在空中劃一條直線道:“時間就這麼長,我沒耐性了,看來隻好用那一步了,也許他會更討厭我,反正都差不多。”
“什麼辦法?”艾麗迫切地想知道。
若讓她知道就絕對行不通了,唐擺出酷酷的表情,搖搖手說:“保密。”
清晨,生物鍾工作正常的澤西七點準時醒來,他進浴室洗漱一番,走出臥室時怔得呆站在那裏。陽光從明亮的窗戶射入鋪灑在屋子的每一個角度,包括身穿白衣的唐都沐浴在這柔和的光芒裏,她半彎著腿立著,來回緩慢地擺動著胳膊,動作流暢似乎無始無終、周而複始,電視、報紙、雜誌經常介紹的那個,那個——
“太極拳!”澤西脫口而出,還有點兒不相信他親眼看到了在打太極拳的人。
絲毫未受他影響,唐心神合一,剛柔並濟地完成一套太極拳,收式後微笑著問澤西:“你昨晚睡得好嗎?”
“非常好,謝謝。”澤西想起尚未換衣服,連聲抱歉,回到臥室,穿戴整齊後走出來,“我想今天出去住。”
“不,完全沒必要,首先,你用不著擔心欠我人情,這是公費開銷,列賓訂的房間;其次我這人討厭浪費,和艾麗住一個房間還嫌太奢侈呢!”唐率直的樣子充滿活力。
“好吧。”早該記住她是個不容拒絕的女人,澤西嘲諷地想,正待她下一步邀請的澤西失望地聽到唐祝他玩得愉快後便走了。
晚上,艾麗把遇見澤西摟著一位紅發美女的事告訴了唐,唐根本不介意地繼續快速閱讀著報刊雜誌,她要找到準確無誤的信息,她是工作的人,而且她很盡職。
打發走一夜情的對象,澤西怔忡地坐在沙發上,絞盡腦汁也猜不透唐在想什麼,也許她遇到更好的人了?
哼!不是吹噓,有幾個男人有他這麼帥,可能是她放棄了?不,她不像是半途而廢的人,他笑了,心想自己何時變得這麼傻氣了,居然在認真思考一個女人,即使是葉卡琳娜也未使他如此費神過。他可以任意選一個身材、脾氣都比唐勝過百倍的女人,但她們給他的感覺會是一樣的,豐滿的臀,光滑的肌膚,軟軟的,香香的,熱情的,放蕩的,青澀的,饑渴的……全是一個樣。惟獨她——唐·洛捷擁有鮮明的個性!她像火又像冰,笑容像無邪的天使,隱藏其後的卻是惡魔的眼神,才華橫溢又狡詐多金,頑皮稚氣又老成世故。她像是正負極相碰撞產生的火花,矛盾的統一體。但不足以征服他,他的心始終喜歡放蕩不羈的生活,明天就離開這裏,離開她。
唐並未留他。
大約上帝和撒旦聯手站在唐這邊,澤西注定要和她相遇。
聖瑪爾塔,哥倫比亞北部港口,這裏氣候溫和,雨量充沛,海濱風景秀麗,設有遊艇專用碼頭和水族館,而這次同澤西相遇則是在海上。
澤西和他最新結交的年輕女孩朵朵桑開著快艇在海上馳騁,朵朵桑是個充滿活力的姑娘,她被太陽曬成淺褐色的皮膚顯得格外健康,她有雙修長勻稱的美腿,高挑健美的身段,不是極為美麗而富個性色彩的外貌,是她主動同澤西攀談的,口氣驕橫,像個嬌貴的小公主。不過她非常用心地在討好澤西,她說自己從未見過他這樣優雅、高貴、有風度的男人。在暫時無更好選擇的情況下,澤西便跟她處在一起。
朵朵桑是個野性的姑娘,以前澤西從未接觸過,他喜歡新鮮感,兩個人在海上盡情地兜風。朵朵桑突然高興地叫喊起來,手向遠處一指:“瞧,澤西,我哥哥的船,走,我們開過去。”
並不想結識她家人的澤西來不及找借口打消她的念頭,朵朵桑便已開足馬力駛向那艘白色遊船。
登上船後,澤西稍微吃驚地看到,船的甲板和各處都分別站著穿黑色西裝戴黑墨鏡的高大男子。這種陣勢感覺好像黑社會,他沒空多想,便被朵朵桑拉入船艙,沒邁進艙內朵朵桑已扯開嗓門興奮地喊著:“哥哥,哥哥。”
被拖到裏麵的澤西瞬間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目光呆視前方,在台球桌旁的唐同樣愣住了,兩人都奇怪怎麼會這兒相遇。
“哥哥,這是我的男朋友,澤西·瑞得曼,澤西,這是我哥哥凱恩·貝盧奇。”朵朵桑急切地向雙方介紹彼此。
凱恩·貝盧奇足足比澤西高了半頭,光著膀子的他一身紮實的肌肉漂亮得讓男人嫉妒,古銅色的皮膚帶著太陽的味道,金褐色的頭發隨意地披散著,深得接近黑色的藍眸像草原上空盤旋的雄鷹的銳目,發自深處的寒意帶著莫名的饑餓感,五官如石頭般堅硬剛毅,非常出色的男人。
同時,凱恩·貝盧奇也對澤西作了一番評估,在他看來這個脖子細到隻需他一手便能扭斷的小白臉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何況他看出來他對朵朵桑根本無任何感情,但最令他感興趣的是他剛進門時瞅見唐時的表情。
“你們認識?”凱恩扭過頭問唐,霸道專橫的口氣是他又一大特點。
唐輕笑一聲回答:“是有過幾次偶遇,談不上什麼交情,不過——”話聲戛然止住,唐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不說了。
了解她脾氣的凱恩不再追問,轉身對澤西說:“有沒有興趣來一盤?”
看出他毫不掩飾的輕視之意,澤西傲然接過球杆。台球恰巧是澤西玩得最棒的運動之一。
首先開球的是澤西,不把他瞧在眼裏的凱恩很快發現麵前的小白臉不是個一無是處的草包,一盤下來兩人比分不相上下,澤西多了一分戰勝凱恩,興奮的朵朵桑抱著澤西不停地親吻他的臉。
輕輕推開她,澤西感覺很不自在,以前更激情的當眾表演也有過,可是今天——可能因為她哥哥在。自我欺騙地找了個唬人的理由,澤西不敢坦率承認是唐幹擾了他的心。
“哥哥,我要請澤西到家裏玩。”朵朵桑的手臂緊巴著澤西。
“隨你。”凱恩並不太關心他這個“妹妹”。凱恩的城堡坐落在大牧場的中心,青綠的草地環繞著白色羅馬式大理石建築,周圍有遊泳池、雕像、噴泉、花圃和各種高大的樹木,和在船上看到的一樣,有很多黑衣男子守衛在四周,澤西不得不開始猜想凱恩·貝盧奇的真實身份。
書房裏,厚厚的窗簾嚴嚴實實地遮住全部的陽光,屋裏一片黑暗,星點的火花是凱恩手裏的雪茄煙,他佇立在窗邊,深邃的目光穿過黑暗望著唐,久久才道:“是否太意外?”
“是的,我以為上帝從來都是道貌岸然的騙子,可是這次他救了你。我以為你已經死了,沒想到你非但活著,還成了哥倫比亞響當當的人物。”唐的聲音亦苦亦甜。
“行了,唐,幹脆點才像你,我是毒梟,可我隻能這樣活著,是義父救了我。”凱恩冷峻地說。
唐抓著腦後的發梢,每當她特別煩躁時她會用這種方法緩解情緒,“我想說他是在利用你,我想你也明白,但沒用的,我知道,沒什麼用。”
“唐,小時候我最大的願望是和你生活在一起,當時我就明白這是種奢望,現在仍然是。”凱恩悠然地吸著雪茄,音調平緩,黑暗使他們彼此隻能揣測相互的表情。
“無論如何,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唐深鎖著眉頭,她實在不讚同凱恩現在的生活方式,她想幫助他改變,但他一定會拒絕,也許將來會有人令他改變。
“放心吧,我是死神都不願接近的人,三個月後我就要結婚了,有沒有興趣參加我的婚禮?”凱恩丟給唐一顆紅色炸彈。
“算了吧,我還是不結交那些人為妙。”唐恢複輕鬆的口吻。
兩天後的早晨,朵朵桑哭著跑進大廳,正在翻看報紙的唐和凱恩抬頭觀望,澤西緩緩邁步踱進客廳,綠眸冷漠地注視著淚人般的朵朵桑。
“小姐。”一旁的護衛不知所措,她可是“老大”的心肝寶貝,掌上明珠。
猛地甩過頭,紅紅的眼圈還掛著淚珠,朵朵桑抽泣著高聲問:“為什麼你不喜歡我?”
“朵朵桑,隻要是美麗的女人我都喜歡。而且當初我們講好了好聚好散。”澤西後悔跟她有了牽連,先不提她可怕的背景,光她的“不明理”就讓他頭疼不已。
“可是,我以為你會覺得我很特別,然後愛上我。”朵朵桑想當然地說。
“我想我缺乏這種勇氣。”澤西婉轉地表達他的拒絕。
唐、凱恩以及其他人靜靜觀看,不發一言。
“你是討厭我的家世對嗎?可我也不想有個大毒梟的父親。”朵朵桑更加悲傷委屈,放聲大哭起來。
上帝,真叫他猜個八九不離十,最近他一直在走黴運,是不是因為太久沒到教堂懺悔了?若叫他選擇,他寧可不知道她這“光輝”的背景,為什麼和她理智地溝通這麼難,他掙開手,找些較明顯又不傷人的字眼:“我想我們應該保持冷靜。分手,好嗎?我們都是成年人了。”
已經聽不下去的凱恩站起身對朵朵桑說:“他不是個好男人,你可以再找一個,就這樣了,我派人把他送走。”
“不!凱恩哥哥,你們傷害了少女純潔的心靈。”朵朵桑盛氣淩人地昂起頭,抱肘道。
“別鬧了!十五歲就不是處女的你裝什麼純情。”凱恩的話直接而無情。
朵朵桑狠狠瞪著他,擱下話說:“誰敢讓他走,我就告訴父親,叫他好看。”說罷氣衝衝地跑上樓去。
“少爺。”護衛為難地叫道。
凱恩心煩地丟下報紙對澤西說:“隻好麻煩你委屈幾天了。”
澤西的目光投向唐,發現她一臉沉靜,默默地自然地翻看起報紙,無視這一切。
朵朵桑繼續軟硬兼施地纏磨著澤西,他沒有辦法擺脫她,便幹脆一言不發,擺出不勝其煩的樣子,晚上朵朵桑脫衣服使出渾身解數誘惑澤西,可對她早產生厭惡心理的澤西毫不留情地把她丟出房門,氣得朵朵桑重重踢著他的房門,然後扭身闖進凱恩的房間。
正在和手下通過電話聯絡的凱恩匆忙掛了電話。他從來就不喜歡這個“妹妹”,偏偏義父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寵她寵得要命,隻得耐著性子應付。
“凱恩,我父親什麼時候回來?他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我一定要那個男人折服在我腳下。”多多桑蠻橫地咆哮著。
凱恩不能再虐待自己的耳朵,擺擺手說:“義父在談一筆重要的生意,過一兩天就會回來,至於他,你看著辦,不過別鬧出什麼亂子。”
“放心,我很喜歡他。”多多桑執拗地微微一笑,眼中閃耀著陰謀的光芒。
澤西是在半入眠的狀態驚醒的,他發現不是夢,真的有兩個高大的男人企圖綁住自己,而一旁站著的多多桑笑得像隻恐怖的蜘蛛。他拚命掙紮,但又怎是兩個經過嚴格訓練的家夥的對手。被捆綁住的腿無法動彈,又被死按著胳膊,多多桑舉起一支針管,裏麵的透明液體不曉得是什麼,澤西拚命使勁兒,憋得臉通紅仍無一點兒用。他氣急地問:“你想幹什麼,多多桑?你瘋了嗎?那是什麼?”
多多桑笑而不語地為他注射進去,澤西有種莫名的恐懼感襲遍全身——
“砰”!門被踢開了,澤西撇過頭發現是唐,隻見她利落地用手裏的木棍掃開人,迅速挾持著多多桑,一把德國產“哈勒”軍刀緊貼在多多桑的脖子上。
“放開他。”唐衝一旁的男人發令。
由於人質的分量,使得唐和澤西很快坐在一輛汽車上,澤西隱隱察覺到他的身體有些異常,一股難以壓抑的燥熱感漸漸蔓延全身。
在凱恩的刻意保護下,沒有車追上來,唐發現了澤西的異常,全速開足油門飛馳向澤西來時住的旅店。
熱,好熱,一種火熱的躁動彌漫全身,剛進到屋裏,澤西便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迫不及待地脫去每一件衣服,唐意識到多多桑給澤西注射的是可以激發人情欲的藥劑,歪歪嘴,唐苦笑道:“你倒幫了我不少忙。”她走上前抱住已經快失去理智的澤西。
在此刻的澤西眼中,唐嬌俏的麵容蕩漾著一抹嫵媚的煽情,微掀的唇瓣無言地誘惑人心,迷蒙的星眸渲染著層層的情潮,優雅的他化身成了野獸撲向自己一直拒絕的女人。
屋內漾溢著春光,呻吟聲陣陣,陡然間一聲埋怨破壞了原本的旖旎風光,唐慘叫一聲:“好痛!笨蛋,你不會輕點兒。”
若是澤西真能聽到這句話他一定會覺得委屈。
頭痛得像是被壓路機碾了過去,不敢再動一動,昨天,昨天唐把他從小妖女的魔爪救出來,他告訴她他的住處,接著他覺得很熱,有衝動的欲望,接下來——發生了什麼?該死的,注射的那管藥,澤西猜到了它的作用。
唐起來了,裹著惟一可用來掩蓋他倆的薄被,將澤西赤裸裸地亮在陽光下,顧不得遮擋自己的澤西在一刹那看見唐泛著蜜色光澤的肌膚,竟然羞赧得轉過頭去。
“你慢慢思考,我要去洗澡了。”唐揚揚眉背對著他說,以免讓他看到自己發燒酡紅的臉。坐起來想找根煙的澤西瞥見床單上的血漬,頭愈發疼起來,搞不清楚自己心裏為什麼會有這種負罪感,覺得身上涼颼颼的他起來找件浴袍穿。因為昨夜過分激烈的運動導致出了一身汗,有輕微潔癖的他受不了粘粘的感覺,又意外冒出了“進浴室和唐一起洗”的念頭。
他被這恣意闖入腦海的念頭嚇壞了,驚魂未定的他隨著一聲門響,抬眼看到沐浴後的唐包裹著白色大浴巾的她顯得格外嬌小,像朵小小的紫羅蘭花。可她玲瓏有致、曲線畢露的身材又向澤西證明她是個成熟的女性。
“你可以洗了。”唐用浴巾使勁擦著發頭,澤西一皺眉,上來拿過浴巾,輕輕為她拭幹發絲上的水,現在他才注意到唐的黑發是如此美麗、柔軟,光滑得像絲一般。滿意地完成工作,澤西將浴巾還給唐,唐受寵若驚地說:“謝謝。”
他是怎麼了?發現自己失常行為的澤西旋即轉身進到浴室,打開水盡情衝洗,他奇怪自己剛才的行為,他從未這樣溫柔親昵地對待任何一個女人,不得不承認一點,她對自己是特別的,該怎麼處理這件意外呢……
唐徘徊在屋裏,她的心很亂,本來她的計劃是灌醉澤西拍他裸照,威脅他和自己結婚,而今意外的相遇,那白癡加花癡的多多桑給她製造了更“特別的意外”,她真的不知該怎麼麵對澤西,因為她不認為澤西會為這點小事傷腦筋,並負責。
怔忡地稍抬頭,唐注視著從浴室走出的澤西,上天確實給了他最出色的外形,容貌俊朗,粉白的肌膚,無言的優雅,敏感、神奇而又不可思議地帶著古老貴族的味道,是他體內流淌的血統印證。
“我們結婚吧,但我希望彼此不要幹擾對方的生活。”飛快瞥了唐一眼,澤西聲音沉著而冷靜,然而心髒卻在瘋狂地跳動,他希望唐不要答應,畢竟沒有妻子能夠無視丈夫在外花心的行為。
誰知唐嗬嗬一笑,還聳聳肩,幽幽的目光像一泓深潭微波不興,“你說了我想說的話,澤西。”澤西的眼神有一種微妙的變化,困惑而沉思的目光凝望著唐,希望他沒做錯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