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舉哀(1 / 2)

有鄧國公府的丫鬟在於氏耳邊說了些什麼,於氏一邊聽,一邊抬頭看了看寧綰朱和耿三家的一眼。聽完之後,歎了一口氣,終於道:“寧氏,皇上回京,琮兒想必要大忙一陣,我先不留你了。”

寧綰朱恭敬地應下了,放開耿三家的的胳膊,向於氏與耿茜告辭之後,便要離開。豈料耿三家的可憐巴巴地拉住了寧綰朱的手臂,道:“琮兒媳婦,你若是順路,便送送我吧!”

豈料於氏聽見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張口便道:“三弟妹,這事兒我還真的要好好與你說道說道。你剛剛在堂上說起我往琮兒的賜第裏塞了兩個丫頭,到底是什麼意思?”她這樣地質問,倒是頗有幾分在寧綰朱麵前剖白自己的意思。

寧綰朱有些無語,她原先真的是以為於氏往自己院兒裏塞人,如今看來,竟然不是。若真是如此,到底又是什麼人,在耿三家的背後對自己使壞腦筋呢?寧綰朱腦海之中一下子冒出了耿璋的影子。

自從寧綰朱嫁入耿家,一來二去,與耿三家的接觸多了,倒是對這位丈夫的生母多了幾分了解。她曉得這位耿三家的實在並不那麼好相與,脾氣不好,又喜歡擺譜,但歸根到底,寧綰朱覺得這位耿三家的並沒有什麼壞心,而且耳根子軟,不少時候寧綰朱說上幾句好話,便能將耿三家的忽悠過去。而且這耿三家的似乎不大懂錢財上頭的人情世故,自然也並不將錢財怎麼放在眼中。

所以耿三家的每回突然向寧綰朱發難,似乎都是背後有什麼人指使的,大約是給耿三家的大灌了迷湯,又細細地教了她在寧綰朱麵前應該怎麼說話,又如何順著話頭以勢壓人等等,以耿三家的性子,很容易一條道走到黑,如果寧綰朱不樂意,兩人自然容易掐起來。若說對耿三家的最有影響力的,自然應該是那位從小一直寵到大的小兒子——耿琮。

寧綰朱一想到這裏,心裏有數,便曉得日後該當怎樣對付這個三嬸兒了。

她朱不動聲色,微微一掙,已經從耿三家的手中掙了出來,不動聲色地告辭。一路往外走的時候,寧綰朱還在聽見身後耿茜用極不客氣的語氣說道:“三嬸兒,原來我剛剛說你‘為老不尊’,竟然沒有說錯。事到如今,當著母親的麵,您且給我們娘兒倆解釋解釋,那兩個塞到弟弟房裏的通房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母親之命又是怎麼回事……”聽到這裏,寧綰朱不禁莞爾,這一趟也算來得值,不禁探聽到了於氏夫人對自己並沒有直接的敵意,更是開始與耿茜有了些交情。

身後耿茜兀自在與於氏夫人交談,說得又脆又響,寧綰朱不禁覺得,這耿茜的性子還真的是兩個極端,愁苦的時候就如一名不堪一擊的深閨怨婦,而一旦想明白了,便又立刻恢複了原先那種明快爽利的風格。隻是眼下寧綰朱還不曉得,這耿茜一旦想通之後的後果。若是她知道此刻耿茜心中所下的決心,想必也會大吃一驚。

寧綰朱一回到北宮門外的賜第,便先是打發了兩個鄧國公府裏送來的丫鬟去寧家的莊子上,在那裏,有人嚴加盤問兩人。她也寫了書信給林建義,請他暗中出麵,著人盯著耿璋。

當然最要緊的,北宮門外的宅子裏,已經趕緊用青藍色的布匹將紅色的立柱都裹上,紅燈籠、紅燭之類也統統收了起來。耿家的宅子裏,寧綰朱自己和其餘人等,紛紛將顏色鮮亮的衣衫都收拾了起來,寧綰朱甚至將一些可能會犯忌諱的飾物都收了,換了些珠釵和銀飾出來。以至於耿琮從宮中回來的時候,見了寧綰朱這樣的安排,心裏有點疑惑,問:“這樣是不是會太過了?”畢竟權妃不比當年皇後或是貴妃,而且如今權妃在京中也早已根基全無。

寧綰朱卻正色道:“為了權娘娘,皇上甘願放棄西北戰事的勝果。次回,你想想,若是我也像權娘娘一樣,死在宣同,而你正馳騁西北,眼看勝券在握,你會不會為了我,放棄唾手可得的勝利,趕回宣同,再將我送回京來?”

耿琮聽了,嚇了一跳,伸手便掩住了寧綰朱的櫻口,急忙道:“不許瞎說!”他雖不喜寧綰朱這樣的比方,但是他總算明白了寧綰朱的意思,點頭道:“你是說,皇上對權妃娘娘極為重視,因此這次治喪,也會仿皇後或是貴妃當年的規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