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章(2 / 3)

“你的救兵來了,笑一個,難道和我說話不是很愉快麼?”他慢慢地貼近程冉的耳朵。“我最討厭你這種偽君子。”程冉原想告訴他,太子爺你印堂下陷,麵頰消瘦,眉花縱橫,恐怕是相由心生,既然心情如此煩亂,做任何事還是謹慎三思的好。

可惜以德報怨的機會被他打斷了。“如果你向我父皇告狀,我就剝了你的皮。”

趙祁剛好走到跟前,冷冷地掃了一眼琰賢,將程冉拉了過去,即使他沒有聽見琰賢說了什麼,他也了解琰賢的任性。以往他們父子再怎樣不和,麵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可是這一次,趙祁連一句話也沒說,他隻是關心地問程冉:“出來多久了?天氣這麼涼,為什麼還不回宮?

“我告訴你,南苑送來一株好大的茶花,花有五色,其中一朵有碗口那麼大……

“我叫人給你訂做了衣服,是你喜歡的素色棉質的儒袍,沒有任何繡花,帶子是放在裏麵的,一拉……幹嗎打我?

“今天早朝我碰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哈哈……那個……”

那真是父親麼?琰賢看著一路喋喋不休的趙祁,腳像是被釘住了,直到趙祁的背影消失了,他還無法相信,在他印象中,父皇從來也沒有笑過,父皇也沒有多說一句廢話,父皇更沒有露出過那種幸福快樂的表情。

琰賢一拳打向旁邊的柱子。

在宮裏住了六個月,程冉漸漸適應了這種生活,因為趙祁的保護周到,所以在他看來和在江南的生活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在別人的眼中可是大大地不同,皇帝雖然已有子嗣,但是夜夜和男寵消磨,是大大地不妥,可惜趙祁手腕高超,把程冉防護得滴水不漏,隻因為上門挑釁,慧麗二妃就被打進了冷宮。就算後宮有所不滿,也不敢聲張,何況連皇後都承認了程冉,三天兩頭地送一些補品,她們有什麼資格討伐,但是隨著趙祁開始清減後宮,嬪妃人人自危,終於不得不動用娘家的力量。

一幫大臣來找程冉的時候,程冉正在小寐,他每天都陪趙祁工作到深夜,再加上身體又不好,所以每天都趁趙祁上朝睡回籠覺。昨天更慘,因為八王爺逃得快,回到了他的地盤,局勢緊張,一觸即發。所以趙祁連夜和一些大臣商討計劃到深夜,回來就一直鬧著要和他一起吃夜宵,結果四更天的時候才剛剛睡。

把這些臣子請到了另一個偏宮,因為趙祁下旨,除了他和程冉,任何男人進他寢宮格殺勿論,女人也要有陛下的首肯才可以入內,否則亂棒逐出宮去。程冉雖然覺得這條規定荒謬可笑,甚至有一點殘酷血腥,但是他絕少幹預趙祁的事情,所以還是隨便他了。

說得好聽是來拜見,其實還是來興師問罪的,一幫皇族貴胄落座,端地是傲慢無比,可是,他們也有難言的苦衷,如果真有實權,得到皇帝信任,誰會來管皇帝的家務事,但是本來就沒有職務,隻是空吊著皇親國戚的名頭,現在自家的女兒又不得寵,誰還會正眼瞧他們。不得已,這才來冒死來奚落程冉,就盼讓他自慚形穢,自暴自棄,自刎得了,省得礙著他們的榮華富貴。

但是眼見著程冉氣定神閑,唾麵自幹,不由得火氣衝天,但是如何唾罵他也是個難題,程冉的外貌清秀,和外麵傳的傾國傾城、豔麗無雙、妖媚惑主,根本不搭邊。言語恭敬有禮,也不能說他恃寵而驕。但是隻要罵就對了。

“你也太不知恥了,陛下的寢宮是隨便可以住得的麼?陛下是可以你一個人霸占得的麼?”被打入冷宮的麗妃的父親率先開炮。

“男風禍國,你若是有點自覺就快快離開吧。”

“妖孽,你一個男兒靠美色換富貴,你愧對你的祖先……”

七嘴八舌的斥責不絕於耳,程冉暗暗想,美色啊,難道自己瞎了以後真的變漂亮了?還是現在的審美觀變了?要不然怎麼人人來聲討他的“美色”?

“程先生。”一個比較謹慎的臣子說:“你雖受陛下欽點,但是也應該有忍讓之心,陛下是需要多個子嗣的,皇族的繁榮有利於天下的安定,請你為陛下著想一下吧。”

程冉歎了一口氣,這倒是句關鍵的話,他和趙祁,就是天下紅雨,都不可能會有孩子。突然想到在月下說的話,該不會是自己腦袋衝昏說的話,趙祁當了真吧。那真是麻煩了。說來說去,如果他當初考上狀元就好了,就不會再和這男子有所交集了,真是怪不得別人。這麼想著,程冉就鬱鬱地離了席,留下太監們攔住吹胡子瞪眼的大臣。

回到寢宮,程冉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他不在乎其他人,可是弦語呢?她的丈夫夜夜安寢在別人身邊,心裏一定很多苦楚吧,可是……

“在想什麼?”猛地一張臉貼過來,把程冉嚇了一跳。

生氣地將繼續揩油的趙祁推開,程冉質問:“這麼早回來,你偷跑了?”

趙祁將他的手指一撈,一根一根含吻過去。“他們是雞毛蒜皮沒有完啦,可是我聽說有客人找你,所以速戰速決解決了那些事,可是好像還是晚了一步,怎麼樣,他們有沒有罵你禍國殃民?”

程冉被他逗得笑了,抽出手指,就著他的龍袍擦幹淨。“全部都沒有,他們讚我賢良淑德,端莊大方,還叫我給陛下多生幾個皇子呢。”

趙祁沉下臉,“他們還真是多嘴,我要那麼多兒子一起奪嫡爭皇位,讓他們看熱鬧麼?你為什麼不把他們打出宮?”

真是喜怒無常,剛才還說笑的,立刻就翻臉了,伴君如伴虎啊,可憐他沒有地方逃,程冉不言語地把趙祁按到凳子上,伸手取下他的皇冠,自從前幾天趙祁趁他睡著把皇冠釵在他發上,他就知道這有多沉,每天趙祁一回來,他首先要把這鑲滿寶石珍珠的壓迫摘掉。“不要不講理吧,如果我是臣子,也會反對皇上專寵一個麵首的。”

趙祁將程冉拽到前麵,輕啄他粉白的唇,進而吸附在他的脖子上,手也不規矩地伸到他的衣服裏麵:“你還有力氣為他們求情,吃得很飽麼?”

處驚不變,程冉微微向後仰身,小退了一步,就脫離了趙祁的掌控,他不會總任他為所欲為的,時間長了,自然學精了。“還是多施一點德政,少染一點血腥的好吧。”隻要是敢冒犯他的人,趙祁的對策都是既狠又毒,非要人脫去一層皮不可,倒黴的是他這個挨罵的人,每回還要替他們求情。

奸計未能得逞,趙祁陰鬱地說:“那我有什麼好處?”

小孩子呀,還要糖吃。程冉大方地揮手。“這個麼,我打算讓陛下和諸位嬪妃團聚一下,你要是去打野食也可以。”簡直是懲罰嘛,趙祁愈加地哀怨,直接將程冉捉住按到到桌子上。“那我還是要砍他們腦袋,如果是有用的人,就算給我難堪也沒有關係,像他們這種吃閑飯的人還敢來多事,幹脆除掉這幾隻蛀蟲。”

“不要這麼殘暴麼,牽一發而動全局。還有不要拿我做借口和工具。”這個人,最愛的就是他的江山了。

“我怎麼會……反正我要獎品。”趙祁幹脆耍賴,因為這對凡事講理的程冉最管用。

程冉遲疑,然後略微抬起頭,輕吻了趙祁的臉。“這樣可以了吧。”好重的,快起來吧。

趙祁一失神,嚇得呆住了,這是冉頭一次親他,他放開程冉,笑得一臉癡呆。眼看程冉就要逃脫出去了,又把他壓回了桌子上。“還不夠……”他好像記得有一次在一個驛館,他和冉就是在桌子上擁抱的。

程冉肺部的空氣都快被壓光了,隻好委屈地再獻上自己的紅唇,試探性地點了一下趙祁的唇。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還——不錯。”趙祁意味深長地笑,更加放肆道:“接下來呢?

雙腿好軟,程冉癱軟地從桌子上滑下來,被趙祁抱到床上。

“冉,冉?”趙祁驚慌失措地叫。

他總是事後緊張,真是自私到骨頭裏了,程冉氣得牙癢癢,卻無可奈何,清了一下沙啞的嗓子道:“我沒事。”如果因房事而丟掉性命,那才丟臉丟到鬼那裏去了。

“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趙祁委屈得像個孩子。

哦——現在是不是有點晚啦?程冉精疲力竭地說:“好,我原諒你,可是陛下要答應我一件事。”

“隻要我能做到。”

“能的,陛下。”程冉緊緊扣住趙祁的手腕。“那就是陛下讓我也對陛下做一次吧。”

“啊?”趙祁頓時黑了一張臉,身後都快冒出鬼火來。這話聽起來太古怪了,再配上冉堅持的笑容,真是太詭異了,他的死期到了麼?“冉,你是在說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