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午夜凶殺案(2 / 3)

“我要告訴爸爸、媽媽把她趕出去!”

“依依!”

“除非你答應我,以後不許抱她!不許親她!不許和她勾肩搭背!”

“我什麼時候跟她勾肩搭背了?”葉離輕揚眉毛,“她是我妹妹耶,難道你以為我對她還會有什麼非分之想嗎?我是那麼變態的人嗎?”

“你記住最好。”

“那你先休息,我跟蝶舞先談一下,晚飯想吃什麼,一會兒我做給你吃。”

“嗯。”

葉離走出來,看見霍蝶舞還坐在門口,目光呆滯,神情迷惘,手上鮮血淋漓。

“怎麼流血啦?”他皺著眉頭,拉起她的手,卻被她大力的甩脫。

霍蝶舞站起來,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蝶舞!”葉離叫道。

她慢慢轉過頭,茫然的看著他,眼中噙著淚,輕聲說道:“對不起,哥哥。”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哥哥”,葉離不禁呆住。

“哥哥,我錯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不會再傷害表姐,也不會再讓哥哥難過。”她說完,推開房門,走進去,房門在她身後緩緩闔上。

她的樣子……很頹廢很懊惱很落寞很悲傷。

甩甩頭,葉離心想,大概她也被自己嚇到了,她本來不是那麼暴力的女孩子,不知道為什麼會忽然表現得這麼失常,還是等她冷靜一下,明天再問她理由。

四周籠罩著濃重的黑暗,她的心也被黑暗包裹著,霍蝶舞慢慢走下床。

穿過靜謐的客廳,輕輕推開隔壁房間的門,皎潔的月光傾瀉在床上,一對俊男美女,相依相偎,好夢正酣。

床頭櫃上的水果盤裏,一把水果刀在月光中閃爍著銀色的光芒。

霍蝶舞靜靜看著他們,嘴角露出一絲淺笑,緩緩拿起刀子,用力刺入喬依依的胸膛。

“啊!”一聲慘叫,鮮血頓時噴薄而出,濺了她滿身滿臉。

睡在旁邊的葉離,突然睜開眼睛,晶亮的眼眸冷冷的注視著她,冷冷的說:“你真的殺了她?”

霍蝶舞握著刀子的手,開始顫抖。

“我對你說過的,”葉離淺笑,那笑容亦如那個秋日的上午,他們第一次相識,燦爛而純淨,“她死我絕不會獨活!”他慢慢從她手中拿過刀子,狠狠地刺進自己的胸膛……

“啊!”霍蝶舞在一聲慘叫中驚醒,睡衣粘在身上,渾身都沁出了冷汗。

她捂住自己的臉,怎麼會?怎麼會做這麼可怕的夢?

難道,自己的潛意識裏,真的想殺死喬依依?不會的,不會的,從小到大,自己連殺死一條魚的勇氣都沒有,又怎麼會去殺人?還是自己的表姐?

可是,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那是因為,那是因為,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心底說,那是因為你妒嫉,妒嫉,瘋狂的妒嫉,妒嫉葉離說的那句話“她死我絕不會獨活。”

這樣深沉的愛情嗬,讓自己妒嫉的愛情,終其一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得到。

葉離,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這個事實擊碎了她心底最後一絲癡心妄想。

也許,這是一件好事,以後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呆在他和表姐身邊,見證他們的幸福。畢竟,他們都是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看著他們幸福,才應該是自己最大的幸福吧?

想來想去,原來自己才是罪魁禍首,不但傷害了表姐,也傷害了葉離。曾經介入他們之間,害得他們分手,表姐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也是為了某種報複吧?

那麼,自己一定要和喬依依說清楚,他們之間就不會再有誤會,不會再有裂痕,就會幸福的相愛下去。

晚上傷害她的事,也要很誠懇的道歉,請求她的原諒,自己真的很過分……

霍蝶舞看看床頭的鬧鍾,已經是淩晨兩點,但是她並不在乎,她等不到明天早晨,迫切想告訴依依自己的想法,請她以後好好的愛護葉離,愛護自己的哥哥。

下定決心,她走下床,沒有開燈,摸黑穿過靜謐的客廳,走進隔壁的房間。

“依依!依依!”她輕輕叫道。

依依似乎睡熟了,沒有回答。

“啪!”她打開牆上的開關。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的靜謐,尖銳漫長的叫聲不斷持續著,直到隻剩下嘶啞的餘音。

整棟十二號樓的燈光依次亮起,最先衝過來的自然是喬振宇和霍海蓉,在見到喬依依的一瞬間,霍海蓉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一時間,本來寬敞的客廳擠滿了人,樓梯間裏也布滿了人,到處充斥著睡意和疑惑的喊叫、詢問和紛至遝來的腳步聲。

曾經美麗妖嬈的喬依依躺在床上,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插在她的胸膛,鮮血噴薄而出,染紅了水粉色睡袍和藍底白色碎花的床單。

瞪著大大的瞳子,臉上的表情憤怒而驚訝,唇畔逸出一絲血漬。

葉離是第一個走進霍家的外人,他把霍蝶舞拖出來,阻止別人進入喬依依的房間,並且把客廳裏的閑雜人等都趕了出去。

然後,他的視線就凝結在霍蝶舞身上,她蜷縮在沙發上,臉色慘白,雙眼瞪大,呆呆的凝視著地麵。

他注意到她白色睡衣下裸露出來的蒼白肌膚,頸部青色的大動脈跳動得異乎尋常的快而且微弱。

十五分鍾後,一輛警車停在丁香花園十二號樓下,一同來的還有一輛救護車。

葉離低聲對從身邊走過的一個身穿白袍醫護人員說:“拜托你去看看那個女孩,她好像嚇壞了。”

醫護人員看了他一眼,走過去,蹲在霍蝶舞麵前,用手電筒照照她的眼睛,觀察她的反應,問她幾個問題,霍蝶舞用平板的、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回答,她完全不關心別人對她做了什麼。

他又測測她的脈搏和血壓,然後拿了一條毯子,裹在她身上,對葉離說:“你最好給她找一杯熱牛奶。”

葉離對身邊的揚子低語幾句,揚子點點頭,走出去。

他自己就在霍蝶舞旁邊坐下,輕輕攬住她的肩,將她慘白臉頰垂落的頭發撩開,輕聲的安慰她。

一直默默看著這一切的張誌昭,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這時揚子拿著一杯牛奶走進來,葉離接過來,慢慢的溫柔的喂霍蝶舞喝下去。

張誌昭眉頭皺得更緊,他注意到,葉離的手臂受了傷,並且和霍蝶舞手上的傷痕一樣,都不會超過十二個小時。

牆上寫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

門窗都有鐵柵欄,木板椅子很不舒服。

這裏是S市公安局的審訊室。

張誌昭打量著坐在對座的少年,即使是在這樣一個特定的空間裏,依然無損他優雅的氣質和夢幻般的美麗。

從來沒有人能把白色穿得這樣不染纖塵、淋漓盡致。通體的純白,反而映襯得他像水晶一樣晶瑩剔透,白皙細膩光潔。

湛藍的眼眸沉澱著厚重的悲傷,神情有些疲憊,卻很坦然。

輕輕咳嗽了一聲,張誌昭說道:“我有必要提醒你,我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記錄在案,都可能作為呈堂證供,如果你有任何虛假或者不實的證詞,我們隨時都有可能追究你的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