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夾雪落下來的時候,拓跋臻終於帶著殘部退回到旋門關內,而瀛淵國的大軍擇選擇了就地紮營。
中軍大帳中,幾個將軍麵露慍色的質問薑雲霽為何不乘勝追擊?那些目光一如他看向素月時帶著的那種不解和失望。
素月知道自己做過什麼,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對,所以親自烹了熱茶給送來,正趕上這一幕。
“是我下令鳴金收兵的,與王爺無關。”
見她打簾而入,滿帳的將士俱是一愣。薑雲霽的麵色立刻變得鐵青,“胡說八道!你是什麼身份,有何資格號令三軍?命令是我下的,至於原因本王現在不便向各位解釋,稍後時機適當的時候會讓你們知道的。”
薑雲霽是主帥又是王爺,他說出的話自然比素月的更有說服力,但眾將領從大帳離開的時候,依然是心存疑惑。
薑雲霽這樣一本正經的掩飾自己的錯誤,素月心裏既感動又愧疚,“對不起,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你是我選的。我說過,將來無論你想做什麼,或是做過什麼,一切都由我承擔。”她將香茶奉上,薑雲霽連看都沒看便轉過身去,“但是,我不想再看見你為他失去分寸。”
他為她傾其所有,不惜讓雙手沾滿鮮血,她卻在為另一個男人舉步不前,怎麼能叫他不傷心?
“我知道。”素月捧著香茶隨著他轉了一個圈,“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我以後絕對不會了。”
薑雲霽依舊沒有接,他繞過她到書案前坐下,“這一定會是最後一次,因為你不會再有機會與他相見。”
“什麼意思?”素月皺著眉將那句話在心裏默念了兩遍,依然沒念出個所以然,“你要禁我足?”
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將她禁錮在軍營之內,她便無法再與拓跋臻相見。
薑雲霽的臉上沒有表情,聲音也沒有一絲溫度,“我會派人送你會長寧,你這就回去收拾吧!”
“我不走!”素月“咣”的將茶盞放在書案上,“當初要我來的時候你怎麼說的?憑什麼現在說趕我走,就趕我走?”
滾燙的茶水濺了一手她竟渾然不覺,薑雲霽眼角的餘光瞟過那燙紅的皮膚,眼角不知覺的抽搐了一下,“來人,傳軍醫。”
“傳什麼軍醫,傳什麼軍醫?你不會是又想像上次那樣給我下藥吧?”不管自己怎麼叫囂,他自是穩坐如山巋然不動,素月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比起扮冷裝酷,素月自知不是他的對手。一番暴躁的叫囂之後她很快冷靜下來,撒嬌求饒才是她的殺手鐧,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雲霽,我錯了。這次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亂出主意,亂下命令了,行嗎?你別趕我走,別趕我走,行不行?”
她半蹲在桌邊,搖著他的胳臂,巴巴的望著他,那可憐兮兮的眼神果然叫薑雲霽難以抵抗。
“你身為女子,常在軍中也多有不便,還是會長寧去等我的消息吧!”他雖然緩和了語氣,但初衷仍舊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