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回家“請罪”(4)(1 / 3)

母親拉著妻子的手激動的對我說:“我已經知道了,剛才她一進門我就看出來了,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肯定就是我的兒媳婦。”我急忙轉過身對妻子使了一個眼神說:“還不叫媽?”妻子這才羞怯的喊了一聲:“媽。”那甜美的聲音頓時讓母親樂得合不攏嘴,母親拉著妻子和我的手對我們說:“我這個兒子,自小就懂事,好勝心太強,孩子你可真有福氣,給我領回來這麼一個漂亮的兒媳婦,媽真的替你們高興,媽的心也放下了。”於是妻子就坐在母親的身邊和母親拉起了家常。妻子對母親傾訴著我這些年來所有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回家的消息不經而走,而且已經傳遍了整個兒村子,鄉親們懷著好奇,懷著同情紛紛踏至而來,親眼目睹一下這個離家一去就是十五個春秋的“逆子”。

轉眼間,院子裏逐漸變的熱鬧起來,男男女女的鄉親們擠滿了整個院子,這些,麵孔都是我曾經非常熟悉的,隻是比我記憶中的好像要蒼老好多,鄉親們拉著我的手,目不轉睛的打量著我,好像是在看我的身上有沒有缺少些什麼東西,互道長短的話更是充滿了熱情。

這一天裏院子裏的人就沒有斷過,剛剛送走一撥兒轉眼又來一撥兒,如同中央領導正在接見人民群眾,他們的熱情讓我的淚水在這一天裏就沒有斷過,看著老淚縱橫的鄉親們,我不知該給他們說些什麼,此刻也許隻有淚水才能真正的說明問題。

憨厚的鄉親總是看不夠這個十五年一直都杳無音訊的孩子的樣子,看著這個曾經幼小而懂事的孩子成長為大人的樣子,分享著榮歸故裏所帶來的喜悅。就在院子被鄉親們圍的水泄不通的時候,另一個讓人驚喜的消息傳了回來,哥哥領著嫂子也回來了。

天哪,今天可真是個大喜的日子,當哥哥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我驚叫著跑了出去,而此時的哥哥正為眼前這熱鬧的場麵而感到吃驚。我突然站在了他的麵前,兄弟倆人在瞬間目光凝滯了,我仔細的打量著哥哥,他顯得老成了許多,他似乎已經認不出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陌生人”,也許是因為親情的緣故吧,兄弟倆不約而同的喊到:“哥哥”“弟弟”,兩個人立即撲了過去擁抱在一起,淚水已經打濕了哥倆的肩頭,哥哥的手不停的拍打著我的後背哭著說到“你可回來了,這些年你都去哪了哥想你想的都快發瘋了,嗚--------”我緊緊的抱著哥哥哽咽著,久久不願鬆開。

在鄉親們的簇擁下,我挽著哥哥和嫂子的胳膊在淚水的陪伴下走進了院子。沒有想到,這突如其來的場麵竟然感動了在場的所有的鄉親們,樸實的人們紛紛落下了欣慰的淚水,我知道,人們這是在為我們的團圓而感到高興。鄉親們爭相說著祝福的話語,分享著因我們團聚而帶來的喜悅,人們在依依不舍中漸漸散去。

哥哥的歸來無疑是喜上加喜的事情,母親此時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興奮的拉著兩個兒媳婦的手,激動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嫂子不愛說話,也許是由於陌生的原因,靜靜的坐在那裏,和鑫兒一起默默的守護在母親的左右。

十五年來第一個團圓竟是這樣的讓人心醉更讓人心碎,我的心在這一刻終於踏實了,也平靜了,十五年的夢終於變成了現實,親情和恩情也在這一刻得到了升華,惡夢終於在這一刻蘇醒了,但是令人遺憾的是這份用十五年的時間編製的團圓卻少了一個不可缺少的關鍵人物——我的父親。

如果這個時候父親還活著的話那該多好啊,他可以在這個時候盡情的享受著全家團圓所帶來的歡樂與祥和,他可以盡情的領略著什麼是天倫之樂。用母親的話講,這誰也不能怪,怪就怪父親的命不好,他沒有這個福分,也許這就是上天給予他的懲罰。

如果父親泉下有知,能看到今日的團圓,他應該可以安息了,冥冥中我仿佛能聽到父親那慈祥的笑聲,也許他已經看到他的兒子和兒媳婦們都圍坐在一起,盡情的吐露著心聲,父親安然的笑了。

在父親的靈位前,哥哥將父親病故的事一一講了出來給我聽。

在我的印象中父親一直是一個健康的人,他幾乎就沒有得過什麼病,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隻怨我們當初根本就沒有留意過父親的一舉一動,而是把他視作“仇人”,也許在那個時候父親已經患上了可怕的不治之症,由於父親和家人的關係不斷疏遠,所以就沒有人能夠真正體會到他當時的感受。

聽哥哥說,父親是在三年前被檢查出肝癌和支氣管癌的,當家人發現他痛苦不堪的時候,病情已經進入到了晚期。從那時侯起,父親變了,變的平靜了,再也沒有和母親吵過一次架,他坦然的麵對了現實,在父親生命的最後幾天裏,他將母親叫到他的身邊,他拉著母親的手說:“孩子他媽,這些年我對不住你們娘幾個啊,這也許就是老天給我的報應吧,如果我走了,你們不要太為我傷心,我現在就有一個心願沒有了,那就是我放心不下咱們的二兒子,我恐怕是見不到他了,都怪我當時把兒子逼走了,我這是罪有應得啊。”父親說著話,豆粒大的淚珠不斷的從他那已經接近幹枯的眼睛滾落下來,父親哽咽著用顫抖的雙手死死的抓住母親的手,一刻也不願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