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他有關係嗎?她瞟了他一眼,他好像還沒有回去的打算。“喂,我說,你要不要回去?”明天她還要起早呢!他以為所有人都像他這個少爺一樣,每天好吃懶做,開著燈大浪費,還有錢送上門?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啊!
他手中的酒“叭”的一聲掉到了地上,“你趕我走?!”
浪費啊!殷茹為那一罐不幸淪為垃圾的酒哀悼,他知不知道為了這一罐酒,多少小麥為之殞身,多少小小的酵母菌努力工作後死亡,多少人為了種那麼多的小麥而流汗,多少能量要消耗,這多少的能量又來自多少的食物……幸好她的地毯不是絨的,不然的話,她一定會——
瞪了她片刻,“我不想走!”他一轉身,走進了她的臥室。
“喂,你有沒有禮貌呀,就這麼隨隨便便地進別人的閨房——”殷茹連忙起身追上去,搶在他前一步關上門,“你老爸沒教過你要尊重他人嗎?”
“你沒聽說過客人晚了還在你的住處,主人要好心地留他住宿的嗎?”他拉開她,打開房門進去,“晚上很黑,客人走夜路會有危險,可能還會有鬼。”
“有鬼?嚇唬誰呀!堂堂闕二少,夜生活豐富得很,還會怕鬼?真是笑話!”小沙發可讓他坐,她的床絕對不能遭他荼毒!她搶先一步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他突然危險地眯起眼看著她。她知不知道這個樣子很容易讓一個正常的男人起邪念?!直直地瞅了好一會兒,看她顯然沒有勾引他的意思,他才慢悠悠地坐到床沿,心情有點沮喪,“我個人的住處暴露了,有一大堆你的同夥圍著等我去自投羅網,我無處可去。”
“你無處可去?”說得他像個可憐蟲。殷茹撇撇嘴,“我有四點理由可以說明堂堂闕二少爺不是無處可去。第一,你二少爺有的是房子,絕對不會是隻有一幢;第二,你的公司裏不會沒有睡的地方;第三,你可以去住賓館呀,保證服務周到,讓您賓至如歸;第四,您闕二少有的是女人,她們正徹夜難眠,等著您去寵幸呢,如果您借宿到她們家裏,她們一定會盡心盡力服侍您的。所以,你大可不必覬覦我的小床。”
“是啊,她們一定會很高興的,所以我就來你這裏了,我原以為你也會很高興的。”但顯然他是想錯了。
“我會很高興?”殷茹簡直要跳起來了,敢情這家夥真的將她當成他的女人了!
他垂頭看她,她膽子很大,平常的女人不會在這個時候家裏還有一個男人時這樣自然、這樣率直,沒有故作淑女般扭捏。
“你看什麼?有什麼不對的嗎?”從進門到現在,他好像總是這樣看著她,“喂,闕少爺,你該走了。”
“我明天要去澳洲一趟。”
“啊?”他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唬得殷茹愣愣地,半晌才明白過來,“噢。”幹嗎要向她彙報?
“這一次出行不是公開的,沒有媒體知道。我會去一個星期。”他頓了頓,又問道:“你不留我住嗎?”
這跟留不留他住有什麼關係?“我從不留人住宿的。”這種情形好像有點奇怪,本來她碰到他應該是大吵一頓的,可是現在卻相處得那麼和平。當然,他那讓她發怵的身形也是一個原因,一個一米九的男人突然站在一米六的你麵前,不用說你也知道該怎麼做,而且她可是聰明得很要命的,“連書鬱我也沒有留過。”
聽到這個名字,他的目光陡然陰沉下來,“你不喜歡他!他和我不能相比。”
“我不喜歡他?我怎麼不知道?”他的樣子很凶,好像要把她吃了,“他可是我的男朋友,我不喜歡他還要喜歡誰?”
“你根本不喜歡他!”他發現自己非常討厭她那種吊兒郎當的樣子,看上去那樣理所當然。
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又沒人要他發火。殷茹不屑地撇嘴,“他是我的男朋友,我非常喜歡他!非常非常喜歡!非常非常非常喜——唔——”她竭盡全力地想起身掙紮,但一下子又被他壓倒在床上。他攤開的大掌壓製住她緊緊握住的拳頭,暴烈地強橫地奪取她的吻。
色狼!色狼!大色狼!她居然還以為跟他相處得很和平!居然還以為他的本性是溫柔的!救命——她想高喊出聲,但唇舌被他堵住,叫不出聲音來。“啊——”她的拳頭終於掙脫了他的禁錮,但他的手因為她的移動而壓到了她的肩膀上。好痛!那樣用力,她保證,她的肩膀一定脫了一層皮!“你要是聰明就不要亂動!”他陰鷙的目光攝住她,另一隻手抓住她砸他的拳頭。
他,他,他想幹什麼?她謹慎地盯著他,同時身體不斷地向後移,他該不會獸性大發想強暴她吧?!
“我會走的。”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稍稍穩住了內心的悸動,望見她紅腫的唇,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過去,想觸摸這分誘人的柔軟。
“你,你別過來!”她連忙退後,雙手在身後碰到了一個枕頭,她抓起來護在身前,“你不能在這兒亂來,我會喊人的!”
他望了全身緊張的她一眼,起身,“要是我想侵犯你的話,你這個枕頭絕對一點用都沒有。”鄙夷地哼了一聲,他拿起了床邊的話筒。
他想給誰打電話?!殷茹想都不想地衝過去搶下他的電話,“你不能給書鬱打電話!”他這種險惡的小人,什麼事都會做得出來!
“你最好給我滾回床上去!”他大吼一聲,惱火地奪回電話掛上,“你再不知進退的話,別以為我會對你客氣!”他現在不想碰她!這一點她看不出來嗎?
“你不能打給他,到現在為止,我們什麼都沒發生!”她和書鬱的感情本來就因為他搖搖欲墜了,她一再地挽回挽回再挽回,不能再出太多的事了!
“你再不給我乖乖呆到床上,我保證我們之間立刻會出事!”他邪惡地一步步逼向她,“還是——你非常非常想和我出什麼事?”
“我、我不亂來,你、你也不要亂來!”她立刻坐到了床上,想和他出什麼事?她逃都還來不及呢!“可是——”視線不小心地落到了她紅潤的唇上,“如果我想亂來呢?”他的臉一寸寸地靠近她,“我不想做好人了。”
“救——”她立刻大叫,但一個“命”字還沒叫出口,她的口就立刻被他的大手捂住了,“五踢話,五踢話。”
他的雙眼危險地對上了她的眼,“你會聽話?你要怎樣聽話?我說的話你都聽嗎?”看到她不停地點頭,他詭異地笑了,“我要你和我上床,你一定要聽話哦!”他的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臉。
她的眼頓時睜得老大,天!她真的不該這樣衝動!
“你很可愛,所以我不會再像剛才對你那麼粗魯,你同意嗎?”他的手指點到了她的眉心,“要不要?”
“嗚!嗚!嗚!”她的頭搖得曆害。
“什麼?你說‘是’?”他的拇指滑過她的臉頰。
不!混蛋!他分明是耍她嘛!就算是被捂住嘴,有人會把“是”說成“嗚”的嗎?!
“你保證你不會亂叫?”他放開捂住她的手,另一隻手重新拿起電話,“我放開你,你不許阻撓我打電話。”他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緊她。
“是!”她忙不迭地回答道。
他微笑著接通了電話,“喂,悼嗎?來接我。”
原來他是要回去啊!殷茹大大地舒了一口氣。太好了!她抬起頭來,剛好看到他饒有興味地回頭打量著她,眼中是一抹惡作劇得逞的狡猾與得意。
太好了,他終於走了!謝天謝地!他終於回去了!門一關,殷茹的心情大好,快樂得就想翻跟鬥。聽到樓下傳來的汽車發動的聲音,殷茹興奮地跑到陽台上觀看。闕赫的身影走到車前,打開車門,卻突然抬頭望了一下。他該不會看到她了吧?殷茹連忙退回了房間。
赤著腳跳上床,她愉悅地開了CD,打開了自己的背包,準備晚上的工作,床頭櫃上堆得滿滿的是她今天剛從圖書館裏借來參考的書。
不過那家夥也真夠奢侈的,居然叫人將法拉利開到這個小弄堂裏來接他!殷茹咬著筆想著,五百多萬呀!她可連一台價值一萬左右的電腦都舍不得買,整天為了少寫幾個字呆在公司裏。真是不公平哪!
門突然開了。闕赫大踏步地走進來。
“你你你,你還沒走啊?!”殷茹從床上跳了起來,“你幹嗎?”她警戒地和他對峙。
“我忘了一樣東西。”他走到她的跟前,不滿意眼前的高度,“你下來!”他命令道。
“幹什麼?”他不會有東西落到她的床上吧?殷茹爬下床,瞥到他的皮鞋踩在她幹幹淨淨的地毯上,吐了吐舌頭。她俯下身想穿上拖鞋,但下一秒,她就被攔腰抱起,身體升高到和他相平的時候,他吻了她。
“你!”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她捂住自己二遭侵犯的唇。他是個強盜!
“我好像當眾宣布過你是我的女人。”他笑著凝視著她,“我忘了跟你說一句話,”他環視了一下這個房間,視線落回到她的身上,“到現在為止,你還是我的女人。所以,我希望我回來時,你已經跟那個姓任的分手了。”
你做夢!心裏是這麼想,但迫於他的威脅,殷茹的頭仍是點得飛快,完全的陽奉陰違。
他笑了。轉身想要離開,到門口時突然又轉過身來,“早點睡。”
“哦。”
“晚安。”他微笑著.
“哦。”好感動,就像書鬱一樣。殷茹望著他帶上門,轉過身來,不小心望見了自己還堆得高高的書,心頭的氣又不打一處來。這麼多的書,他還看不見嗎?她能早點睡嗎?!
望了望鏡中自己疲憊的臉,還有略微紅腫的唇,她的臉不由地紅了起來。“哎——不想寫了,煩死了。明天就讓主編再罵一次吧!”她重重地躺倒在床上,她第一次跟男人接吻,感覺真的好奇怪。她跟書鬱就從來沒有那麼親密的事發生。有好幾次她悄悄暗示他,可他也隻是摸了摸她的臉。她其實並不很討厭闕赫的吻。這……難道她本性就是一個放蕩的女人?就像一些都市豔情小說裏講的那樣,渴望著被親吻、渴望著被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