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公羊休神色驚恐，瞳孔縮成了針狀，手裏抓握的荊棘長鞭都被他扔了出去！
……
鮮血滴滴答答濺了一地，公羊休身上布滿了細小的血痕，尤其是胯間更是血流如注，他胯間的物什被人整個削了去！
他就是個太監！
劇痛，絕望，茫然，頹廢，怒火，殺機……最後卻變成了深深的恐懼。
“別殺我，別殺我！”公羊休跌倒在地，手腳並用，欲要衝出房門！
“爹！族中長老！速來救救孩兒！有人要殺孩兒啊！”公羊休驚慌失措，縷縷被腳下的碎石絆個踉蹌，甚是狼狽。
“一切汙穢盡歸塵土，一切荒誕皆為塵埃，一切掙紮均是螻蛄，一切妄念卻是徒勞。”
黑衣少年不緊不慢跟在公羊休後麵，閑庭若釋，就像在逛自家的後花園。
他的速度明明不快，可每每出現都是在五步開外，臉上戲謔，宛若逗弄老鼠的貓。
“夜晚的天空，洗納黑暗，卻又放縱一切不仁不義的憾事。”
“夜晚的亡魂，淒厲嚎哭，卻回歸不了靈魂該去的極樂淨土。”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吾卻以黑夜的名義，行使無上的靈魂裁決，化盡這一切汙穢荒誕。”
黑衣少年看著公羊休嚇得屁滾尿流，跌摔滾爬，跑到一個房間口，用力拍打著門，嘴裏不斷叫嚷著求生的淒厲話語。
他一個字一個字得吐出如同吟遊詩人吟唱的詞句，嘴角的戲謔卻在加深，在門刷得打開，傳出一名中年男人頗為不耐的一句——
“休兒，我是怎麼教你的，遇事切記戒浮戒躁。”
不等他看清楚眼前的一切，迎接他的就是一枚飛速轉動的豔紅花瓣！
直直釘在他的眉心，刺穿他的眉骨。
一股鮮血潺潺流下，中年男人僵直的身子筆挺倒下，碰得一聲砸在地上。
公羊休發懵，那一聲悶響分明砸在他的心髒上！
他淒厲嚎啕出聲：“爹！”
“啊啊，我要跟你拚了！”公羊休陷入癲狂，屈著一雙手就像向黑衣少年撲去。
“哼，本來想跟你玩玩，既然你自個找死，那我不妨成全你，斂了我那少得可憐的耐性。”
黑衣少年探手彈出一枚紅豔花瓣，狠狠砸在公羊休的後頸上，他立刻昏死不知。
“不知死活的雜碎，捏死你比捏死螻蟻還要容易，不過，就這麼讓你死了，簡直是便宜你了。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
少年冷聲道，冷冽的眸子掃視四周，身上砰砰砰炸出無數龍爪形的豔紅花瓣：“你們，都出來吧，省了我一一找去的麻煩。”
一句話說完，四周一片寂靜。
少年冷哼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的雜碎。”
雙手一揚，恍若懷中抱日的姿勢，無數豔紅的花瓣如同疾風暴雨一般，向四麵八方飛去。
叮叮叮一陣密集如雨點似的輕響，柔韌的花瓣在少年的手裏變得如同真正的龍爪一般鋒利。
隻聽，數聲慘叫，自樹上，自草叢，自屋簷，自房梁跌落出數個鮮血淋淋，身受重傷的身影。
有男有女，有白發蒼蒼的老者，有正值壯年的虯髯大漢，有體貌妖嬈，魅惑多姿的中年美婦，也有相貌平凡，扔到人群裏找都找不著的執劍書生。
他們正是公羊家的大長老、二長老、三長老、四長老以及客卿長老等一係列公羊家供養的族老。
此時，他們一個個蒼白著臉，捂著胸口，壓抑不住，喉嚨裏噴出一股瘀血。
其中一個啞著聲音問道：“閣下是誰？來我公羊府有何貴幹！”
“夜影幽幽，夜半斷魂。”黑衣少年幽幽開口，沒什麼平仄的語氣讓人倍感森寒。
重傷的幾人臉色大變，顫著聲開口：“夜影幽幽，夜半斷魂，夜……夜幽閣，居然是夜幽閣！”
相視一眼，能夠看到對方眼中的驚駭，白發蒼蒼的老頭踉蹌著抱拳：“不知閣下是夜幽閣中一尊，二法，二十八堂主中的哪位，深夜來訪我公羊府，也不怕葬身在偌大的府衙！當真是好大的膽氣！”
一番話說得是一半威脅，一半忌憚。
“我在人前喚作夜尊，倒喜歡人人喚我尊上。”黑衣少年雙手抱胸，斜倚在身旁的假山石上。
周身氣息冷冽，姿態張狂，囂張得不可一世。
“至於這小小的公羊府，我倒是沒放在眼裏，想來就來，想去就去，來去自如。”
中年美婦當即大怒：“無知小兒，好生狂妄！”
執劍書生卻是臉色大變，顫著聲開口：“夜尊，居然是夜尊，夜幽閣神出鬼沒的創始者，不出手則以，一出手鬼神皆驚！”
“長他人誌氣，滅自個威風，你個沒卵子的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