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休這個人渣，我恨不得殺他而後快，怎麼會如你想的那般在乎他呢！”
仇千凝有些悲傷，有些絕望。
被自己信任的人中傷，都會產生撕心裂肺的疼痛，痛到絕望，痛到無淚。
“夜傾城你這個混蛋，你居然這麼想我，這麼想我！你走啊，走得越遠越好，要是被公羊家滅了魂，我好給你收屍，不枉相識一場！”
仇千凝的腦海裏完全亂了，語句錯亂，分不清自己在說些什麼。
這些日子，公羊休給她的陰影太大，心情壓鬱。
很多時候，人的煩惱來自畫地為牢，作繭自縛。
有時候思量太多，就會給心帶來沉重的負擔，再也恢複不了初時的純澈，這亦是成長的悲哀。
仇千凝正是將所有的一切壓在心裏，無從訴說，天大的擔子都想著一個人抗。
若是沒有發泄的契機，怕是一身修為都會有所桎梏，止步不前。
夜傾城微歎，嗓音溫和。
“所以，我回來了。”
仇千凝抬頭就看到夜傾城那張精致的臉孔，嘴角如若往昔噙著一縷邪肆，仿佛剛剛的嗜血冷漠不過是場眼花繚亂中的錯覺。
“你怎麼會來了，你不是走了嗎？”她有些錯愕，在片刻間收斂臉上的脆弱。
可惜，夜傾城仍是看了個真切。
夜傾城歎道：“千凝阿姊，這可不像你。”
“你的執念、怨念如此之深，即便隔了老遠我都聽到了，所以，我回來了。”
仇千凝定定看著她，像是在夜傾城臉上看出一朵花，惡狠狠開口：“你這混蛋，是故意的不是？就是想看我的笑話？”
整個人撲了過去，撞在夜傾城懷裏，手掌成拳用力捶著她的後背：“你走就走吧，幹啥還回來，我所有的狼狽都被你看到了。”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仇千凝此時與其說是發泄，不如說是掩飾心中的難堪。
夜傾城痛的齜牙咧嘴，在苦笑中感慨，千凝的力氣還真大，口中連連道：“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當然都是你的錯！”仇千凝抽身離開夜傾城的懷抱，狠狠揉了把臉道。
“得得，我成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了。”
夜傾城無力，她剛剛被當成了樹洞，轉眼用完了就被推開了。
沒想到，她夜傾城也有今日啊。
“你……疼不疼？”仇千凝眼睛盯著腳邊的大團丹紅海棠花，像是在裏麵找到一條毛毛蟲一般。
“你說呢？要不你讓我試試，看你疼不疼？”夜傾城有些好笑。
“這還不是都怪你，誰讓你那麼可惡……”仇千凝底氣有點不足。
強勢如仇千凝，魔女的外殼打破後，卻是尋常小女兒的姿態。
“對了，公羊家，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涼拌唄。”夜傾城一臉無所謂，五指平伸，接住一小團下墜的丹紅海棠花。
花開如豔，倍感妖嬈。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倒要看看公羊家奈之我何。”
“你什麼都沒打算，就敢趟這淌混水？”
“這是我的性格，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
“是我著相了，感情是我自作多情。”仇千凝自嘲，隨即一臉凶煞，“你這小子。”
夜傾城“啊”得一聲叫出聲，自己的耳朵被人掐住了：“疼，疼疼啊。”
“疼得就是你！”說是這麼說，可仇千凝手下的動作止不住放輕，心裏煩躁，不會真的太用力了吧？
若是仔細看，不難發現仇千凝臉上悄然升起的紅暈，與那大團大團丹紅海棠花相稱，別樣美豔。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手裏的動作微微用力，換來夜傾城作怪般的哀嚎。
“活該，誰讓你小子占我便宜！”
得了，感情是秋後算帳。
“那不是權宜之策麼？再說，阿姊你也不是沒反對麼？”
“那不是你不按常理出牌，我沒反應過來。”
“……”夜傾城無語。
“啊哈，我倒是發現阿姊你，越來越可愛了。”
“可愛？”
“甚得我心啊！”
“啊？”仇千凝臉上的紅暈有像火燒雲發展的趨勢。
“啊！夜傾城，你要往哪裏逃！給我站住，不然，讓你嚐嚐火焰鞭的滋味……”仇千凝惱羞成怒。
“阿姊，你來啊，哈哈！”夜傾城朝後做了個有損形象的鬼臉，腳下身法如幻，簡單地踩動，身形飄出了老遠。
眼角餘光瞟過遠方海棠樹下跟條死狗似的公羊休，眼底閃過殺意，心底冷哼：月黑風高，倒是殺人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