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問得不可謂不無辜,所有人都有點哭笑不得,就連院長埃爾羅都有點繃不住臉皮,笑罵:“你這滑頭,嘴皮子倒是使得滑溜,是非對錯黑白,你這上下嘴皮子一碰,都能顛倒個太白。”
胖子臉色更為羞赧了,扭捏成一團:“哪裏哪裏,都是院長教導有方。”
若是沒有火光映照,可以清晰得看到他臉上飄起的紅雲。
“你這滑頭,說你嘴皮子利索你還不承認。不過——”埃爾羅麵色一整,話鋒一轉,“該有的懲罰還是不可避免。”
肉眼可見胖子臉上得意洋洋的表情僵在了那邊,很是滑稽。
埃爾羅嘴唇一張一合,吐出一道對於胖子來說無異於天雷轟頂的決定——
“既然你這麼喜歡雞翅膀,那未來的一個月你別想見到雞翅膀了。不論是紅燒雞翅、清蒸翅尖,還是碳烤翅中骨,統統不允許。你別想著讓小廚房給你打小灶,我會讓廚房監督,堅決不做雞翅膀,看看誰敢拿自己的薪頭開玩笑。
當然,你也別想著心存僥幸。一語不說二話,說沒你的份,就沒你的份,就算做了,你也隻有眼饞的份。”
“天,不是吧,這麼殘忍。”胖子的表情凝固了,眼前一陣發黑。
“怎麼,嫌這個懲罰輕了,那好,罰期改成兩個月,再清理學院所有走廊的欄杆半個月。”院長埃爾羅麵無表情開口,眼底深處藏著快要壓抑不住的戲謔。
“……”胖子揉了揉自己發僵的臉頰,好半晌沒回過勁來,那比肢體語言快上一籌的腦神經正在不斷跳動——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怎麼可以有這樣的人啊!
這殺傷力……簡直絕了!
忍不住仰天發出一聲驚天哀嚎,飛撲過去抱住埃爾羅的大腿,淚流滿麵:“不要啊,院長大人,我錯了,還請你收回指令吧。”
在胖子雙眼含淚,期期艾艾的眼神中,院長開口,帶著犀利的嘲諷:“你覺得可能嗎?”
啪噠。
胖子的心碎了,捶著地麵,眼淚鼻涕流了滿麵:“嗷!我可憐的雞翅膀啊!那是我的命啊!我這是找誰惹誰了?嗚嗚,可憐胖子我啊被人生生剝了半條命啊!我的心,那叫一個疼啊!”
小模樣那叫一個淒慘,隻是很快眼淚一抹,抱著雞翅膀從地麵跳起,昂著頭,那叫一個鬥誌昂揚:“胖爺很鬱悶,要化悲憤為食欲,接下來一個月不能吃雞翅膀,那我現在就要吃個夠本!”
手掌一操,拔起地上插著的木棍串子,扛著那有他體型小半大小的七成熟烤雞,大搖大擺得自埃爾羅麵前晃過。
埃爾羅氣得直瞪眼,卻又無可奈何,事情已經演變成事實,就算再怎麼心存不甘,也改變不了終了的局。
隻是看著地麵淩亂的羽毛,架在火上烤的雉靈以及坐在火堆前神色專注的胖子,忍不住流一把心疼淚。
他的雉靈呦,他的心肝呦!就這麼成為果腹的食糧咯!
埃爾羅臉色難看,做到夜傾城跟前,不去看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胖子,定定得看著夜傾城的眼,周身氣息凝固,壓力慎重。
夜傾城玩味著一雙眼,笑問道:“院長大人這樣直瞅著我,是要作甚?叫人怪感壓力山大,莫不是在胖子那邊失了麵子,就想在我這邊找回?”
埃爾羅臉皮子抽動,最後無奈一歎:“我就沒見到你有壓力。”
夜傾城挑眉:“那要我如何?莫不是要我跟胖子似的舔著臉去捧院長大人你的臭腳?我可沒那麼傻。”說著搖了搖頭。
不遠處的胖子哀嚎抗議:“老大,你要嘲諷人就嘲諷唄,把我搭上做啥?沒看我已經相當淒涼了麼?老大,你就不能有點同情心,不要在我撕裂的傷口上撒鹽了,我的心那叫個痛啊……”
耍寶中的胖子沒得到他想要的憐憫,隻得到夜傾城冰冷的一句——活該。
埃爾羅瞪眼:“有必要說得那麼難聽麼?還臭腳,以為我稀罕啊。”
夜傾城認真得打量了他一眼,道:“你還真稀罕。”
“……”埃爾羅被噎得說不出話,無奈一歎。整個五官像是被人揉動的麵團一般,所有的線條都變得和藹無害,整一個慈祥鄰家老爺爺。
仿佛剛剛那一身匪氣、臉色黑沉、有如火山般暴躁的家夥不是他。
他深深看了眼夜傾城,半是自嘲半是諷刺開口:“我哪敢讓你捧我臭腳哦,我巴結你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