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野驢?眼前這個長得又象騾子又象馬的家夥就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藏野驢?江嘉欣瞪大了眼晴前前後後地審查了半天,這是她成為原始部落首領準新娘收到的第一件禮物。
嘎爾劄眯著眼笑得舒展,他通過惟一的翻譯,立新村向導向她表達意思,希望盡快迎娶她進門,按照夏爾巴部落的傳統,三天之後定親過彩禮,定親之後第七天要娶她進門,總共花十天時間完成,代表著十全十美圓圓滿滿的寓意。”
江嘉欣連連點頭沒有異議,她伸出手好奇地摸了一下藏野驢的腦門,這個家夥極不給麵子地抬起了前蹄,江淩雲眼急手快地抓住了套在驢脖子上的繩子,藏野驢並沒有反抗,江嘉欣瞅著他咯地笑出來。
“哈哈,哥哥,你就留下來幫我馴驢怎麼樣!”
純樸的笑意掛在嘎爾劄的臉上,他讚同地點著頭,同時一隻手上來握住江淩雲的手,表示友好和歡迎。
什麼嘛?這女人擺明在耍他!留下來馴驢。
“嗬嗬,還是不要了。”他尷尬地笑了兩下。
“哥哥,你不怕野驢傷了我嗎?要是我不高興做出什麼讓你後悔的事可別怨我啊!”她嘴角含著笑說。
幹什麼?她竟然在威脅他,他有得選嗎?隻有十天時間。我忍!於是他咬咬牙、點點頭表示同意。
“哥哥最好了!你一定能看好野驢,我得給它起個名字,它長得這麼壯,跑起來一定很快,坐在它背上就象騰雲駕霧一樣,就叫淩雲好了。”
江淩雲臉色迅速下沉,雙眼象是能冒出火來,目光灼人地盯著她的臉。“江嘉欣你怎麼能用我的名字!”
卻見嘎爾劄點頷一笑拍手讚同,向導解釋說藏野驢是夏爾巴部落的吉祥獸,用新娘兄長的名字作為藏野驢的名字表示尊重。
老天,該死!讓他和野驢用一個名字!
不過為了彩禮,為了黃金,他還得忍,江淩雲牙根咬得直響,還是強裝笑臉地點點頭。
向導解釋說嗄爾劄還有部落的公務要忙,於是他們轉身離開了。
江嘉欣笑得燦爛,聲音如同喝過蜜糖一樣甜蜜。“不一樣,你叫江淩雲,它叫淩雲,怎麼能一樣呢?”
她居然跟他玩起文字遊戲,我忍!我忍!隻有十天而已。江淩雲咬得牙根直響。下一秒鍾他卻聽見—
“哥哥,淩雲有點髒,我要給它洗澡。”
來到僻靜的小溪邊,江嘉欣一下一下地撩起溪水給淩雲洗澡,水卻都濺到了拉著韁繩的江淩雲的身上。
“江嘉欣,你鬧夠了沒有?”他的語氣極為不悅。
“淩雲還沒有洗幹淨。”
“你要洗它還是洗我?”
“對厚,你也好久沒洗了!要不要我幫你,嗬嗬!”江嘉欣眼波流轉,漾著甜媚入骨的笑。
咚咚!他怦然心跳!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在確定四下無人之後,他直接扳過她的頭,吻上她那兩片可惡的嘴唇。
江嘉欣的心髒猛地一收,在他那性感又厚實的嘴唇吻上來的一刻,她大腦一陣短路,昏昏沉沉地迷醉其中。
淩雲瞪著大大的驢眼,不曉得兩人站在冷冷的溪水中受不受不得了,反正它已經受不了了,它發出一聲短促而嘶啞的鳴叫,然後向岸邊退去。
才幾天沒有和她親近,她口中的蜜汁卻讓他貪戀不已,突然手中的韁繩一緊,他被野驢拉回岸邊。
江嘉欣跟著走過去,用手輕輕摸了摸藏野驢的耳朵。“淩雲,你在吃醋嗎?嗬嗬!”
“你別再叫它淩雲好不好?讓我那兩手下聽見,我的麵子往哪放。”
“淩雲!”她突然欺身靠近他,纖纖玉手抓住他拉韁繩的手,眼睛望定他的雙眸。“為什麼吻我?”
她老早就想問他這個問題,他對她明明是利用,應該毫無感情可言,可是他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親吻她。
他的眼神飄忽不定,不敢迎接她清澈的眼眸,他淡淡地回答:“別太認真,隻是一時興起。”
她秀眉微蹙,是啊!別太認真!她差點忘記了,他是個純粹的商人,他的眼中隻有利益,他們的關係隻是合作夥伴。
就算是這個樣子,他就可以隨便的吻她嗎?他把她當什麼?發泄性欲的對象。
“你坐上來,我來拉你。”他抖動韁繩對她說。
她順從地坐上驢背,心中念著:“江淩雲,你真的好過分!”
晚風習習,萬賴俱靜。水缸裏映出婆娑月影,一隻水瓢打破了水麵的平靜,一個人影拿著盛滿水的瓢繞過一樓的牲畜棚,緩步走上二樓的臥房。
半夜時分,江淩雲還在睡夢中,夢中下起了瓢潑大雨,他被雨水澆得醒了,他揉著朦朧睡眼,視線逐漸清晰起來,透過皎潔的月光,他依稀看見江嘉欣正拿著水瓢站在他床前。
“這麼晚了還不睡?”
“淩雲,該洗澡了。”江嘉欣眼睛直勾勾地凝視前方,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轉過身體從間隔兩人房間的木門回到自己的房間。
江淩雲驀地清醒了,她這是在幹什麼?他慌忙到她的房間看她,卻見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的正香。她是怎麼了?她在夢遊!
接下來的後半夜,江淩雲都在她床前看著她睡覺。
第二天一早,江嘉欣睜天眼睛看見江淩雲坐在她床前睡著了。
她搖醒他,理直氣壯地問:
“幹嘛不睡覺,跑到我床前來?”
“你昨晚幹嘛了?”他不答反問。
“睡覺嘍,能幹嘛!”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他的眼睛緊緊地盯住她的雙眸。
“不記得了,我有幹什麼嗎?”江嘉欣迎接他炯亮的眼眸,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他。
小時候他媽教過他,看一個人撒謊就看他的眼睛,如果他的眼神不敢與你對視,就說明他心中有鬼。
江淩雲沒看出任何不妥,隻好作罷。
江嘉欣身穿一身夏爾巴服飾騎在野驢上,江淩雲如她所要求的牽著藏野驢,她指揮著兩個淩雲到處走。這一整天,他們都很忙,忙著熟悉這裏的環境,忙著學習這裏的語言,雖然隻學會了兩句,卻是非常實用的兩句。提問:“你餓了嗎?”:回答“我餓了”,提問:“你渴了嗎?”回答:“我渴了”,這是江淩雲的主意,首先得學會生存,學會了這兩句話,起碼他們不會餓肚子。
晚飯前,江淩雲花了一下小時的時間,用樹枝削了一雙筷子,卻被江嘉欣一把搶走。他正要搶回來,卻聽到他最不願意聽到話在耳邊響起:
“誰要是讓我不高興,嗬嗬,我做出什麼讓人後悔的事,你可別怨我啊!”江嘉欣笑盈盈的說,看在他眼中卻是那麼的可惡。
牽著驢走了一天,江淩雲疲倦地躺在床鋪上閉上眼睛,不一會兒,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瓢冷水從天而降,澆得他立即清醒,他睜開眼睛,江嘉欣手拿著水瓢站在他麵前,耳邊傳來的依然是昨晚耳熟能詳的話:“淩雲,該洗澡了。”
看著她從木門回到自己的房間,江淩雲皺起眉頭,她還有這毛病,這幾天要怎麼樣敖過去?
天高雲淨,陽光普照,仰望天空,蒼穹無際。
訂親儀式如期舉行,全體夏爾巴族人都被召集在最大的空場,遠遠望去,足足有上萬顆腦袋黑壓壓的一片,江淩雲隱隱感到,他的這個玩笑好象開大了,帶江嘉欣逃離這裏好象並不容易。
江嘉欣身穿新做的黑色氆氌長袍和彩色的長袖衫,頭發也被束成帶著紅穗的長辮,站在笑容滿滿的嘎爾劄身邊,宛如夏爾巴傳說中的仙女般美麗動人。江淩雲站在她的身後數著參加會議的人數。
嘎爾劄當眾宣布,今天的訂親儀式開始,於是江嘉欣隨著眾人來到溪邊,在溪水與瀑布的盡頭有一個深潭,深潭上放著一隻兩頭尖尖的小船,潭邊堆著一堆大大小小的黃金塊,江淩雲此時的眼睛瞪圓了,他終於見到了夢寐以求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