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手機裏才傳來梁司羨的聲音,“既然你要照顧蔣易,那你先照顧著他。之後的事兒,之後再說。”
這大概是梁司羨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了,梁以慕也不是得寸進尺的人,自然見好就收。在聽到梁司羨放了話兒後,她便馬上應了,“那成,過段時間我再和你聯係。”
“嗯。”梁司羨應了聲兒,似乎猶豫了會兒,又說,“遙西……”
“我約了他明天見麵,到時候我會和他好好談談。”
梁司羨有點兒意外梁以慕動作這麼快,但這話兒都說出去了,他隻好蹙著眉說,“那成,到時候再說吧。”
“好,我掛了。”
“嗯。”
掛了電話後的梁以慕握著自個兒的手機,有些小恍惚。
她倒是沒想到梁司羨會應得這麼容易,一大堆準備好的說辭還沒來得及出口呢,他就點了頭。
難不成真的是自個兒提到了葉詠兒的原因?這麼看來,他對葉詠兒,怕是沒有當初的那麼深刻的感情了。
是時間真的消磨了一切,還是葉詠兒自個兒做的孽?
“以慕。”
聽見叫自個兒的名字,梁以慕扭過頭,見蔣易拄著拐杖正站在幾步外對她笑著,“打完電話了?”
梁以慕忙把手機收了起來,幾步跑了過去扶住蔣易,語氣責備,“你這樣子本來就不方便,出來幹嘛?”
蔣易瞅著她笑,眼神挺柔和,“我隻不過一條腿不太利索,又不是兩條腿兒都不能走了。”
“你這意思是,巴不得另外一條也廢了?”
說著,梁以慕伸手戳了他另外一隻腿,忒有點兒警告的說到。
蔣易失笑,“我怎麼覺著你現在這麼凶了?”
梁以慕扶著他的胳膊,抬頭盯著他,說到,“怎麼著?後悔了?我告兒你,沒法兒後悔。你之前可答應我了的,我都拿手機錄下來了。”
蔣易是把腿摔壞了,又不是把腦袋摔壞了,怎麼可能相信梁以慕這話兒。但見她義正言辭的模樣,他也沒拆穿她,反是配合地說,“嗯嗯,以後我說話可得掂量了,免得有把柄落在你手上。”
梁以慕自然也知道蔣易是為了配合她,當下笑了一下,問到,“你是專程出來找我的?”
“嗯。”蔣易用另一隻手勾住梁以慕的肩,然後俯身說到,“都八點多了,你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呢。我讓葉昊去帶點兒吃的回來,問問你想吃什麼。”
梁以慕抬頭瞅著他,一雙眸子清亮清亮的,“我愛吃什麼,你不是都清楚麼?”
她記得之前去裕華的時候,也曾經有過經常一塊兒吃外賣的時候,那時候蔣易都替她點了菜,沒有一樣兒不是她喜歡的。
聽到梁以慕這話兒,蔣易點了點頭,卻又笑著說,“我這不怕你口味變了。”
“哪有這麼快的。我的愛好一直很久遠。”
“嗯,比如我。”
這話兒說的,當真是沒臉沒皮。
梁以慕眯眼瞅著蔣易,還沒表達自個兒對他自戀的鄙視,就被蔣易抬手蓋住了眼。
“想說我厚臉皮?那甭這麼瞧著我,不然我就厚臉皮給你看。”
似乎聽出了蔣易這話兒的潛意識,梁以慕驀地紅了臉。
兩人回到了病房,最後還是蔣易給點的菜,反正等飯菜送來時,梁以慕吃的很香,似乎要驗證她愛好久遠這一點兒。
吃過飯後,梁以慕陪著蔣易聊了會兒天,說著說著自個兒倒是困了。
蔣易見她眼睛都快黏一塊兒了,便笑著揉了揉她的頭,指了指一旁的空床,說到,“我住的獨立病房,那邊兒是給看護或者家屬留的床,你要困了就去睡。”
梁以慕搖了搖頭,握著蔣易的手說,“我趴在這兒睡好了。”
“睡不舒服的。”
“沒關係的。”
蔣易瞅了她一會兒,忽然笑道,“你這是怕一覺醒來我就 ”
蔣易的話兒還沒說完,梁以慕馬上傾身過去,伸手捂住他的嘴,滿臉都是警告。
“哪兒這麼多話!你要好好養身體,趕緊睡覺!”
其實蔣易說的沒錯,她在今兒一天內經曆了太多的事兒,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
尤其是她誤以為蔣易死了那一刻,那種感覺像是噩夢一般,就似乎這一閉眼兒就能從到夢裏邊兒再緊緊扼住她。
都怪該死的葉昊。
因為梁以慕的動作,她的臉離蔣易離的很近。蔣易就隔著這極近的距離瞧著梁以慕,清楚的瞧見她神情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