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得的不假。”
“那女子必是人間尤物?”
“不,莎姬,她其實不是人類,而跟你一樣,是妖。你應該知道,人間的女子容顏最為庸,鮮有幾個姿容可與妖姬聖女媲美的。想必王也見不過不少豔冠三界的美豔姬,就這點,她也隻能算得上出眾而已。但是,她是王看上的女人,她是特別的。”
及地的青絲,如漆的星眸,一襲如雪的紗綢。一切都普通至極,那景卻仿佛又在多羅眼前呈現。
“她渾身散發一種魅,仿佛就是三界中最神聖的雪族聖山頂上雪藤蓮,晶瑩剔透,超俗麗質,是超脫三界之塵般的純,鮮有幾個人能逃脫那般的蠱。”
那時相見的畫麵不知不覺中清晰浮出水麵,記憶也能微醉人。
“可惜……”
“可惜什麼?”
“妃……”那個蹦出口的字眼讓多羅下意識的停頓,心中泛起一陣苦澀,她依舊還是用了那個字眼。“妃就如雪藤蓮般,純瑩無瑕卻也冰冷如寒。未見她笑過,哭過,嗔怒過,永遠就隻有一個表情或許根本就沒有表情。”
莎姬微微一愣。
“那豈不是個瓷娃娃?王怎會愛上如此女子?”
“妃不愛走動,從她來的那天起,就一直呆在房裏,不做任何事,就那樣傻傻得坐上個一整天。我們四大祭祀都很疑惑,王如何會傾心於如此女子。直到某日,我和毗沙隨王從外歸來,因鬼域的事並未遣開我們。從王把妃帶回來的那天起,每次王回來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妃的寢殿。”
“我們都以為那樣的妃就如無心無肺的木偶,但我們卻忽略了,其實她每天所做的就是一個正常女子所做的事——等待。”
傻傻坐著等上一整天,等著心愛的人歸來。多羅永遠記住那一幕,當王出現在她的視野,那張宛若冰蓮無情的容顏立刻融化,如斑斕的色彩,有少女的羞赧,有心上人歸來溢滿的喜悅?
那是第一次見她展顏,黑白分明的瞳仁裏隻映著同樣深情凝視著她的王。
多羅轉過頭,麵向莎姬。那種容顏依舊卻包含滄桑的臉此刻卻充滿難以言狀的興奮。興奮?!莎姬不禁質疑那兩個字如何蹦出腦海的。但是多羅嘴角的弧度不假,切切實實!
“莎姬,那是世間,不,是天地天最掠人心魂的笑靨!那張從來隻冷冷示於他人的臉,竟能綻放如此比毒藥還致命的展顏!莫說王,就連我身為女子,也被那笑顏徹底的虜獲。若為妃展顏,即使要拿生命去換,不,就算是永生永世不能輪回,必定也心甘情願!”
莎姬輕笑道,“想必王應該是這天地間最招妒的人,因為妃隻為他展顏。”
“不假。”
“阿奴,妃沒名字嗎?”莎姬對多羅對妃的稱呼略感不解。
“不,妃有名字,隻是王不允許。妃是他的,她的名字也隻能他一人呼喚。王從小就如此,心愛的東西不允許任何人所企及,連名字都不可以,我們隻能稱她為妃,不帶她的名字。”
“那樣的愛……”莎姬低聲喃喃自語,“霸道有點可怕……”
聲音雖然低,但是還是一字不漏的進了多羅的耳朵,沒有為自己效忠的王多言,緘默。
似乎沉默來得不自然,莎姬望著略有所思的多羅發話道
“那後來呢?”
多羅的臉愈益沉重的黯淡。
“妃被擄走了,就在大婚的三日後。當時的王近乎發狂,因為沒有任何線索,這茫茫三界內,要找到一個人又豈止的談何容易。失去的妃,王又恢複的往日的血腥殘暴,召集魔界全部士兵,準備蠶食般血屠三界,為了要找到妃!”
此刻多羅卻彎下腰,輕柔撫弄著一株曼珠沙華,看不出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那根本不是王。以前遇到在再怎麼令他狂亂的消息,也不會像那次那樣失去理智。他其實完全可以猜得到三界中誰具有能力擄走妃。三界中,能從修羅殿悄無聲息的擄走一個人,隻有強族的統領們,再仔細的排除縮小範圍,那麼最有可能的就隻有三個人:天族的君,雪族的帝,還有就是他自己。”
“你沒稟報王?”
“沒有,因為天界和魔界於萬年前那次交鋒,兩族具傷,至今日兩界還未完全從那次大戰中恢複過來,所以天界的君不會蠢到自找麻煩,況且他至今也隻娶一妃,三界都知其情深;而現任雪族的帝是最虛渺的人,據說他一直都在聖山頂,可就是沒有人見過他,包括雪族的人。而且雪族人向以溫儒善良為聞,因天生對雨,雪,汽控製靈力而躋身於強族之列,他族亦不敢來侵,所以多年來他們一直獨居於蒼淩界,遠避他族紛擾,極盡與世隔絕。所以要說是雪族的帝所為,未免太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