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茨忽地想到桃花,氣洶洶地跑回去,一定要問個叛逆罪!
寶茨回到家中,四處找桃花卻不見了她的蹤影,向胖嫂一打聽,才知道老爺特許了她的假,讓她回娘家探親去了,這一去就得一個月。寶茨氣得肝疼,心想,她可真會逃跑,就不信你不回來!
寶茨在小丫頭的服侍下梳洗過,就去前堂找父親,她心裏始終記掛著與夜鴣天退婚的事情。許長嘯此時正悠閑地坐在椅中看書,見女兒進來忙一臉堆笑。自從女兒弄回玲瓏盞,解了許、夜兩家之急,並借此參倒對頭兒金承智,他對寶茨可就是另眼相看,不管寶茨說什麼,他都一口允諾,包括向夜鴣天退婚之事。
許長嘯看女兒眉眼間略有不快,心中便猜個八九不離十,在女兒一再追問下,哼哈幾聲,“寶兒啊,退婚之事我已經想過了,覺得我兒嫁給夜鴣天實在是委屈了,想我兒這般才貌,應該進宮才是。明年就到了選秀女的年齡,凡是沒有婆家的二品官宦之女,都要進宮入選,我兒既然不願意嫁人,隻好等著入宮選秀了,皇上明年就六十大壽,想這選秀的規模一定是小不了。”
“咚”的一聲,寶茨險些坐到了地上,眼前一暈,心道,自己怎麼把入宮選秀這檔子事給忘了,我如果不在今年嫁掉,明年就要參加秀選,像我這等絕世花容,一定是選上了。我的媽呀,那皇老頭兒已經六十歲,我十六歲。可是……讓我嫁給夜鴣天?這……又怎麼行?寶茨想到此心裏一陣難過,那個該死的夜遮天,也不知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寶茨怏怏不快地離開前堂,許長嘯見女兒沒再提退婚的事,高興得一拍大腿,想是自己那番入宮選秀的話嚇到了她。說心裏話,自己怎麼忍心讓女兒進宮呢。
半夜,寶茨正在睡夢中,忽聽外麵一陣喧喊:“抓!有劫匪啊!”
寶茨一骨碌從床上翻起來,還沒等醒過神,就聽窗子“嘎吧”一聲響,一個黑影從外麵翻了進來。寶茨魂驚天外,身體迅速向床裏滾去。那聽到寶茨的響動,霎時向這邊摸來。寶茨見那黑糊糊的黑影走過來,一下子用被子蒙住頭,渾身抖個不停。
寶茨的閨房外,此時已聚滿了人,都是府中的家丁家勇,手中拿著兵器火把,卻不敢輕舉妄動。許長嘯此時衣衫不整地跑過來,他也聽到稟報,說進了小姐的屋,他喝斥那幫家丁不可妄動,以免傷了寶茨。
這時就聽裏麵的喊道:“你們院裏的人快快閃開,不然我就殺了這丫頭!”
寶茨戰栗的聲音也緊接著傳過來:“爹爹呀!你不和我商量怎麼就往家裏請?還請到我的閨房來?嗚嗚……”
許長嘯聽到寶茨的聲音急得直跺腳,急著趕來的許夫人,馬上天呀地呀地哭起來。許長嘯鎮定了一下心神,對裏麵喊道:“隻要你放了我的女兒,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我可以不傷害你,讓你全身而退。”
許長嘯在來之前,已派人火速到夜府去請夜鴣天,此時他隻想拖延時間,等夜鴣天前來解救女兒。他知道這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寶茨的。
許長嘯有用沒用的話說了一大堆,外加許夫人的哭天喊地,實是緊張異常。突然,裏麵傳來“咚”的一聲,再沒有了和寶茨的聲音,許長嘯的心一沉,額上立時浸出汗來,不知裏麵發生了什麼。這時候,房門“吱吜”一聲被打開,火光下,夜鴣天抱著昏迷的寶茨從裏麵走了出來。
許長嘯一怔,他實不知夜鴣天是何時進了寶茨的房間,而且他們也一直守在門口啊。
許夫人見寶茨出來馬上忙不迭地衝過去,心肝寶貝地叫著。寶茨緊合雙目,看上去好像是昏迷不醒,許夫人不知緣由,見寶茨這個樣子,又放聲哭了起來。夜鴣天把寶茨掂了掂,“嶽母大人,寶茨隻是中了迷香,一會兒便會醒,不會有事的。”
許夫人聞言才放下心來,忙招呼人拿來錦被,把寶茨抬到她自己的房間。原來夜鴣天趕到後,直接奔了後窗,吹入迷香,將二人熏倒,然後跳入裏間,抱出寶茨。
待夜鴣天放下寶茨回身時,那早已五花大綁地被抬了出來。用涼水將他潑醒,在夜鴣天很有經驗的審訊下,他很快招出是金承智所派。原來許長嘯借玲瓏盞之事將金承智參倒之後,金承智便懷恨在心,為了泄憤派殺手前來騷擾。那還說,金承智已下狠心,如果這次失手,他還會派人來的。
夜鴣天讓這個畫押後押入大牢候審。
許府一場虛驚,平靜下來後,夜鴣天要走的時候,卻被許夫人叫住,言說府中不安全,讓夜鴣天把寶茨帶走,待事情平息之後再送回來,因金承智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夜鴣天聞言點了點頭,那綁架寶茨之事,實是讓人後怕。許夫人命人套車,把還在昏睡中的寶茨放入車中,讓夜鴣天帶往夜府。
寶茨一覺睡醒,已是當天下午,她睜眼四下望了望,覺得這個房間很麵熟,卻不是自己的房間。她起身捋了一下頭發,奇怪地打量四周,不知自己怎麼會睡在這裏。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昨晚綁架之事,後來就暈倒了,莫非這是的地方?那也不會把她這個要刺殺的仇人安排在這麼華麗的房間吧?
寶茨忽地看到牆上掛著的一幅水墨竹畫,馬上想起來這是夜遮天的書房,那日她闖到花園尋找受棒傷的夜遮天,就是來到這間房裏。